“可以。”李牧点头，转身走向准备室，进行严格的消毒和防护穿戴。他的步伐稳定，没有丝毫犹豫。
陈启明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逻辑机器……你可千万别把那层冰壳子给敲碎了。”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那枚名为“蛊惑之眼”的宝石，让他这个见多识广的老兵都感到脊背发凉，而李牧的态度，却冷静得令人恐惧。
2 裂痕
特制审讯室。说是审讯室，更像是一个无菌的观察舱。张啸天被束缚衣紧紧绑在金属椅子上，头颅低垂，口水顺着嘴角滴落。他看起来比拍卖会时消瘦了许多，眼窝深陷，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
李牧坐在他对面，中间隔着一层理论上能隔绝任何已知能量形式的透明屏障。他穿着厚重的防护服，但面罩是透明的，以便观察。陈启明和两名安保人员在全封闭的观察室里，紧盯着监控屏幕。
“张啸天。”李牧打开录音设备，声音通过扬声器平稳地传出，“我是李牧博士。我们需要你回忆一下，佩戴‘深渊之眼’期间的具体感受。”
张啸天毫无反应，像一具空壳。
李牧调整了策略，用更刺激性的语言：“据我们了解，你在拍卖会上感到被羞辱、被威胁，是吗？那颗宝石，是否放大了你的这些感受？”
张啸天的身体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李牧继续冷静地追问，语气如同手术刀般精准：“你是否认为，周围的人都在觊觎你的财富、嘲笑你的品味？宝石是否让你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真面目……呵呵……哈哈……”张啸天猛地抬起头，双眼虽然浑浊，却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疯狂，“你看得见……博士，你看得见吗？他们……他们心里都藏着蛆！黑色的，蠕动的蛆！贪婪、嫉妒、背叛……那颗宝石，它是真理之眼！它让我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扭曲的兴奋感：“你们收容所也一样！外面那个老家伙……”他歪头，似乎能穿透墙壁看到陈启明，“他怕你！怕你比他聪明，怕你取代他！还有你那个漂亮的女助手，她心里想着怎么爬上你的床，好窃取你的研究成果……”
观察室里，陈启明脸色铁青，对着麦克风低吼：“李牧，够了！他在胡言乱语，试图干扰你！”
李牧却抬手示意暂停。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倾了倾身体，目光锐利地捕捉着张啸天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很有趣的假设。那么，告诉我，当你佩戴它时，是否曾用宝石观察过你自己？”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某个关键。张啸天的狂态瞬间凝固，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他猛地挣扎起来，束缚衣发出嘎吱的响声：“不！不能看！不能看自己！那是……那是深渊！真正的深渊！它会把你心里最脏的东西……全都挖出来！放大！让你变成怪物！像我一样的怪物！”
他剧烈地喘息着，眼神涣散，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时刻。突然，他死死盯住李牧防护面罩后的眼睛，那疯狂的眼神似乎穿透了层层防护，直接刺入李牧的内心。
“博士……你呢？”张啸天的声音变得异常诡秘，低沉而充满诱惑，“你把自己包裹得真严实啊……像一颗冰冷的石头。但没有用……我能闻到……你心里有东西……和我一样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