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孩子身上有那个畜生的血脉,但他是无辜的。
没有一个人想让纯洁的孩子沾染肮脏,污浊的血液,即使那不堪的事实将我压垮,我也还在卖力支撑着。
这些年他只给了我一部老年手机,我之前的智能手机被他摔得稀巴烂。由此,我之前的好朋友几乎和我断了联系。
我不敢向警察报警,即使警察到来,也只会将它定性为家庭纠纷,我和他还是避不了见面,而那时等待我的可能就是死亡的威胁。
但我也明白,如果我再不逃走 ,我的孩子可能连来到这世上的机会都没有了。
下定决心,我小心翼翼地潜进厨房,找了一个袋子,把他昨天打包带给我的残羹收好。
跟他结婚这几年,他限制我的人生自由,让我无法出去找工作。
我就像他养的一条狗,高兴了赏一点钱,让我可以勉强买一点可以果腹的食物,隔好多天会给我带点食物,让我不至于饿死,惹他一身腥。
5.
走出这个狭小的出租屋,冷冽的空气钻入肺部,万家的灯火通明,而我只能借着这小小的手机手电筒照明。
身子瑟缩了一下,我扯紧了自己身上这薄薄的单衣,抚摸我的肚子,它带给了我唯一的暖意。
逃,我要逃往那个方向。
拦下路边一辆出租车,我报出那个地点。
“司机师傅,去南阳墓园。”
几年前,我的父母林枫和严艳在去自驾游的路上发生了意外,当时,被寄养在亲戚家的我,还在怯弱地受着来自身边亲戚小孩的欺负。
再听到父母的消息时,是在亲戚家女主人的电话里。
再见面时,就是在灵堂里了。
保险公司用20多万换了我父母的生命,其中我爸爸的命被亲戚拿走了,我妈妈的命被我现在的丈夫石蓝仁骗走了。
随着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消失,我离开了温暖的出租车,为了来这,我身上仅剩的钱几乎都付了车费。
6.
来到我爸爸妈妈合葬的墓碑,上面已落满了灰尘,我趴在上面,用手不断擦拭碑面。寒风吹进了眼,眼眶慢慢蓄满了水珠,不值钱的眼泪掉进了沙土之中。
抱着墓碑,我就这样度过了一夜,夜里,我还想看到流星划过。
在这昏暗寒冷的夜里,我沉沉地睡了一觉。
夜并不好过,但白天也到了。
托起沉重的身体爬起,大脑昏沉,我感觉很难受,我知道我发烧了,但平常生活的苦还是有点好处的,我学会了麻木接受。
只是,我的孩子啊,如果今天没人来这墓园的话,也许我就不能带你来这世上了。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一个善良的人出现。
天可见,也许上天的良心终于过不去了,一个年轻男子出现了,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眉目间是满溢的善良,眼眸很亮,让人心生好感。
如果我没有经过这些年的蹉跎,他看起来就只比我小五六岁,但如今饱受生活摧残的我看起来比他老了十岁不止。
我往墓碑里靠了靠,处于纠结的心理—我是否要向他求救。
善良的人也许不能揣度你的心意,但显而易见的困难人,他们都会尝试伸出援手。
7.
于是,我和他搭上了第一句话。
“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助吗。我叫林星,我很愿意帮助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