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在最远的位置坐下。
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
席间，林婉儿的话题始终围绕着赵凯。
“阿凯，你上个月拿下的那个项目真厉害，我们公司好多人都在讨论你。”
“不像某些人，一辈子就知道围着厨房转，没点出息。”
她嘴里的“某些人”是谁，不言而喻。
赵凯谦虚地笑笑，眼神却瞟向我，充满了炫耀和得意。
小宝指着桌上的蛋糕，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想吃爸爸做的蛋糕。”
林婉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吃什么蛋糕！没规矩！先谢谢你干爹送的赛车！”
小宝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委屈地看着我。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那是我花了半天心血为他做的啊。
赵凯端起红酒杯，站起身，状似无意地朝我走来。
“江辰，这三年辛苦你了，我敬你一杯。”
他走到我身边，手腕一斜。
哗啦——
一整杯红酒，不偏不倚，全都洒在了我刚换上的白衬衫上。
胸口一片刺目的红，粘腻冰冷。
“哎呀，真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赵凯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满是戏谑的笑意。
“这件衣服不便宜吧？我赔给你。”
林婉-儿立刻递过纸巾，却不是给我，而是递给赵凯，让他擦手。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被弄脏的物件。
“没事，一件衣服而已，江辰不会在意的。”
我站起身，没有说话。
默默地走进卧室，关上门。
客厅里，传来林婉儿压低了却依旧清晰的声音。
“阿凯，再忍忍，明天就让他滚。”
我的身体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缓缓滑落。
原来，我三年的付出，三年的忍耐，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笑话。
原来，我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丢弃的垃圾。
心里的最后一丝温度，彻底熄灭。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灰。
2、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像往常一样做好了早餐。
小米粥，煎蛋，还有小宝爱吃的小笼包。
三年的习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林婉儿和赵凯几乎同时从主卧里走出来。
赵凯的衬衫有些褶皱，林婉-儿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红晕。
他们昨晚，睡在了一起。
我的心里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连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样。
赵凯看到我，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走到餐桌前，拿起一个小笼包就往嘴里塞。
“手艺不错啊，江辰，以后去我们家当保姆吧，工资给你开高点。”
林婉儿咯咯地笑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小宝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看到赵凯，熟练地喊：“干爹早。”
然后他看到了我，习惯性地张开双臂要抱。
“爸爸……”
我正要上前，林婉儿却一把将小宝拉到自己身后。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甩在我脸上。
卡片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然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里面有五十万。”
“拿着钱，滚。”
“我爱的人回来了，这个家，已经不需要你了。”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