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闭上了眼睛。
我眼前闪过的,是苏晚带着顾言出入各种高级餐厅的绯闻照片。
是我一个人给发烧的陆念宇喂药,一夜不敢合眼的场景。
是她半夜醉醺醺地回来,把顾言送给她的画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冷冷地对我说:“别碰,弄脏了你赔不起。”
那根刺,今天,终于扎穿了我的心脏。
也好。
不疼了。
2.
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苏晚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她将一份文件狠狠甩在我的脸上,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刺痛。
“陆深!你是不是疯了!”
“离婚?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我没有理会她的叫嚣,而是平静地抬手,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血珠瞬间冒了出来,我毫不在意。
我撑着床沿,当着她的面,缓缓站了起来。
胸口的剧痛让我闷哼一声,但我依旧站得笔直。
像一杆枪。
“命是我自己的。”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但你的公司,你的一切,很快就不是你的了。”
苏晚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她习惯了我永远的顺从和沉默,从没见过我如此强硬冰冷的模样。
但错愕只持续了一秒,就被巨大的优越感和愤怒淹没。
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冷笑。
“你?一个保镖?”
“陆深,你是不是挡枪把脑子挡坏了?拿什么动摇我的公司?用你的拳头吗?”
她的话音刚落,病房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顶级手工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团队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
“陆少,手续都办好了。”
苏晚的冷笑僵在脸上。
她认得这个男人。
张律,国内最顶尖的商业律师,身价按小时计算,是连她都要提前一个月预约才能见到的人物。
现在,这个法务界神话般的人物,正恭敬地叫我“陆少”。
张律直起身,转向苏晚,脸上是职业化的冷漠。
“苏总,从现在起,我当事人陆深先生将正式与您解除婚姻关系。”
“并且,”他顿了顿,推了推眼镜,“陆深先生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的分割权利。”
苏-晚-彻底-愣-住-了。
她以为我是在欲擒故纵。
是为了用离婚来威胁她,好多要一些钱。
她想过一万种可能,唯独没想过,我会净身出户。
“你……你什么意思?”她喃喃自语,无法理解。
我走到衣架边,拿起我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慢慢穿上。
动作很慢,因为伤口在痛。
但我没有表现出分毫。
“意思就是,我什么都不要。”
“你的钱,你的房子,你的公司。”
“我一样,都嫌脏。”
3.
苏晚的脸色煞白。
“有骨气。”她强撑着最后的骄傲,声音却在发颤,“我倒要看看,你一个身无分文的保镖,能有什么本事。”
她转身,想逃离这个让她失控的病房。
“苏总,请留步。”
张律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拦在苏晚面前,从助手手中接过另一份文件,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