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六十大寿的家宴上,儿媳突然摔了筷子。
“阿姨,请你立刻离开这个家,你已经严重侵入了我的情绪安全空间!”
她是我儿子花三百万彩礼娶回来的心理咨询师,最爱把各种心理学名词挂在嘴边。
儿子也帮腔:“妈,你就不能让晓雯情绪稳定点吗?她情绪崩溃了,肚子里的孙子怎么办?”
我看着他们身后这套我全款买的、写着我名字的大平层,笑了。
“可以,那请你们,现在就滚出我的房产物理空间。”
我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拨通物业保安的电话。
他们以为我在开玩笑,直到保安冲进来,我指着他们的鼻子:“把这两个侵占我私有财产的人,给我丢出去!”
上一世,我为了她的“情绪空间”,搬到地下室,最后在阴暗潮湿中病死。
这一世,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空间不足”。
1.
上一世的记忆像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晓雯嫁进来的那天起,我的家就成了她的“心理治疗室”。
我喜欢看的社会新闻被禁了。
“阿姨,这些负面信息会污染家里的情绪能量场,对胎教不好。”
我和老伴几十年的习惯,被一一纠正。
老伴爱听的京剧,成了噪音。
“那咿咿呀呀的声音会引发我的焦虑,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我跟老邻居在楼下多聊了几句,回家就要被审判。
“你的社交圈子太复杂,会把不稳定的情绪带回家里。”
晓雯怀孕后,更是变本加厉。
她指着我说,我的存在,就是她孕期抑郁的根源。
“我一看到你,就想起原生家庭的创伤,会让我情绪紧张。”
儿子王洋,我耗尽半生心血养大的儿子,为了他妻子的“情绪”,亲手把我赶进了地下室。
那是一个刚装修完、还没散味的车库改造房,终年不见阳光。
“妈,你就委屈一下,等晓雯生了孩子,情绪稳定了,我再接你上来。”
我信了。
我在那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地下室里,等着他的“接”。
墙壁上渗出的水珠,衣服上永远晾不干的霉味,还有关节里针扎似的疼痛,成了我余生的全部。
直到一场暴雨,地下室倒灌,水淹到我的小腿。
我在冰冷刺骨的脏水里泡了一夜,高烧不退。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给王洋打电话,他没接。
我又打给晓雯。
她接了,声音里满是厌烦。
“阿姨,你又怎么了?我们现在要去做情绪疏导,没空处理你的负面情绪。”
我死在了那个阴暗、潮湿、充满霉味的地下室里。
死于严重的肺部感染。
直到尸体发臭,才被发现。
他们甚至没有下来看我最后一眼,理由是怕“沾染死亡带来的负面能量”。
我的老伴,在我被赶下去后不久,就因为长期抑郁和对我病情的担忧,心力交瘁,突发心梗走了。
而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