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受的痛苦,远比你想象的多。”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周围的百姓看我的眼神,已经从不赞同,变成了赤裸裸的指责。
仿佛我成了那个无理取闹,不识大体的恶人。
就连我哥顾陈握着枪的手,都微微松动了。
陆景渊闭了闭眼,脸上是隐忍的痛苦。
“清莲,别说了。”
“够了。”我冷冷地打断她。
“一出苦肉计,唱得真是精彩。”
我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手腕,看着那些伤痕。
“苏姑娘,你可知我是跟谁学的医术?”
她愣了一下。
“我十三岁拜入药王谷,我的师父,是活死人肉白骨的药王孙思邈。”
“你这点伎俩,骗骗外行人也就罢了。”
我指着她手臂上的伤痕。
“取血为药引,确实有之。但真正高明的医者,取血只会从固定的几处穴位,用特制的银针,伤口细如牛毛,三天便可痊愈。”
“而你这满手臂的伤,深浅不一,杂乱无章,倒像是……”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自己拿刀划的。”
苏清莲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你……”
“我什么?”我松开她,后退一步,声音重新扬起。
“你是不是想说,为了救王爷,你心急如焚,所以顾不上章法?”
“可我怎么听说,苏姑娘你在被王爷带回京城之前,是在济世堂坐诊的女大夫,一手针灸之术,出神入化呢?”
“一个连自己扎针都扎不明白的大夫,要怎么给别人治病?”
“还是说,你这身医术,也是假的?”
人群中发出一阵哗然。
苏清莲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陆景渊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没想到我竟会知道苏清莲在济世堂的事。
“够了,顾云曦!”他厉声喝道,“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污蔑清莲!”
“我是不是污蔑,王爷派人去济世堂一查便知。”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让。
“又或者,王爷早就知道她的底细,你们俩,不过是在合起伙来,演一出戏给我看?”
“一出……逼我顾家妥协的戏?”
正在这时,宫里的太监尖着嗓子跑了过来。
“圣旨到——”
“皇上口谕,宣战神王爷陆景渊,安平郡主顾云曦,即刻进宫面圣!”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也就是陆景渊的亲叔叔,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
“顾云曦,顾威,顾淮,顾陈!你们顾家,是要造反吗?!”
他一拍龙椅,怒声质问。
我爹上前一步,鸟笼往地上一放,撩起袍子就跪下了。
“陛下,臣冤枉啊!”
“臣是真的老了,干不动了,这才卸甲归田,何来造反一说?”
我哥顾淮也跪下了,算盘抱在怀里。
“陛下,户部查账,乃是分内之事。七百万两的亏空,事关国库安危,臣不敢不查,更不敢随意发粮,否则便是渎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