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谢砚辞,丧母丧父,是你活该。”
我浑身血液瞬间凉透,她竟当众撕开我所有伤疤。
可若她知道,那手术台上躺的是她哥哥,
她还能说出这声“活该”吗?
看着她递来的谅解书,我声音干涩:
“我没资格签。”
“你不如先看看,受害人是谁?”
那纸上明明白白写着温砚礼的名字!
可她满心只有纪舟,根本不屑低头。
温舒晚怒火中烧:“不就是想威胁我嫁给你吗!我看什么看!”
“要是我签字有用,我还需要来求你吗?!”
我轻轻开口:“有用。”
忽然间,温舒晚好像明白了什么。
站起身,嗤笑一声。
接过笔,“谢砚辞,你真行。用阿舟的谅解书来逼我和你领证?”
“好,我签。”
我终究不忍,拦住了她的笔。
“温舒晚,你会后悔的。”
她盯着我,眼神里满是厌恶:
“我最后悔的,就是八年前,救下了你。
那眼神太熟悉了。
那年母亲被小三逼跳楼,父亲将我踹出家门。
十五岁的温舒晚像头小狮子扑上来,不管不顾的伸手挠向我父亲。
她吐掉嘴里的血沫:“为了情妇害死亲人。”
“你不配当爹!更不配做人!”
夕阳下,她对我伸出手:“别怕。”
“以后,我身边就是你家。”
而现在。
她奋力护在身后的,变成了另一个男人。
她的身影,渐渐和暴戾的父亲重叠。
心口最后一点温度也熄灭了。
我知道,到头了。
我缓缓松开压着笔的手,声音平静得可怕:
“签之前,不如先去手术室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在小题大做。”
2
温舒晚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刚要抬腿,身后就传来纪舟一声闷哼。
她猛地回头,看见纪舟惨白着脸:
“温小姐…您快进去吧,”
“谢砚辞先生只是…想多见见您…我没关系的…”
勉强扯出一个笑,“以前在草原放羊,被野狗咬了口子,拿清水冲冲也就好了…”
他突然慌忙摆手解释:"啊...我不是说谢砚辞先生是狗..."
温舒晚眼中瞬间盈满心疼,转头对我厉声道:
“你不就是想装神弄鬼,把急救室弄的凄惨一点让我愧疚吗?”
“愧疚不是爱!”
“我不管你在急救室里是怎么过的!我只看结果,你现在不是好好站着找阿舟的岔吗?!”
她将纪舟护在怀里,另一只手利落地在谅解书上签下名字。
“别怕,”
她把文件塞进纪舟手里,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偏袒,
“你做什么,我都给你兜底。”
她牵起纪舟的手,经过我时,眼神扫过我亮着的手机屏幕。
正是我和温哥哥最后的聊天界面。
她脚步一顿,随即嗤笑:“我刚松口答应领证,你就迫不及待找我哥回来给你撑腰?”
没等我回答,她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意味:
“行了,既然哥哥喜欢你…我嫁给你就是。当我我这么多年的舔狗,该给你的名分和排场,不会少。”
看着她的眼睛,我声音平静:
“温舒晚,我们分手。”
她挑眉,像是听到笑话:“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