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观荷已经睡着了,可睡的不安稳,嘴中呢喃着什么。我握住江观荷的手,凑近她,想要听清楚。
“听竹,听竹,不要,不要。”泪水从江观荷眼角滑落。
“你放心,他们都会付出代价的,再等等,等等,阿姐。”
我想我该做点什么,我学着小时候江观荷哄我睡觉时的样子,轻轻拍着江观荷。
深夜,江观荷已经睡熟了,我摸了摸江观荷的脸,她瘦了,一定是江府的那些老家伙欺负江观荷了。
特别是江宝珠的祖母,平西大长公主萧怜,对于江宝珠可是如珠如宝的疼着,可以说江宝珠那恶毒性子有一半是她祖母惯出来的。
我为江观荷拉好被子,化作一股黑气离开了屋子。
我离开后,屋内的人睁开了眼。
江观荷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妹妹,那可是她唯一的妹妹,最爱的人。
我找到了萧怜的屋子,鬼能入梦。
给重要的人托梦,寄托思念,织出美梦,亦能绘出噩梦。
萧怜为了收拾江宝珠的烂摊子,做了不少孽,她这样的人,死太便宜她了,便一直被噩梦缠身吧,至死方休。
当然,这些都是远远不够的,江府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第二日,京中都传遍了,江府闹鬼,江老夫人被吓得卧床不起,江丞相不敢出门,江家的下人还时不时看到鬼魂飘过,是厉鬼。
4.
平日的静安寺,香火不断,香客络绎不绝。
而天公不作美,今日下起了雨,便是雨停后,也山滑路湿,少有人上山。
我撑着油纸伞,拾级而上。内心却有几分担忧,如今的我只是一介鬼物,佛寺中供奉的是神明,神明会允许我进寺吗?
我停在了寺门,寺门前只有一个小僧在扫着地。
都说佛能普度众生,那我算众生吗?
我抬脚步入寺中,安然无恙。
我今日来静安寺的目的只有一个。
之前,江宝珠因为萧清寒,算计了安将军的妹妹安溶月,害她失了清誉,安家并没有觉得是安溶月的过错。
只是安溶月害怕自己误了侄子侄女的前程,名声,自囚于静安寺。
我走到后院,找到安溶月的禅房,屋内是阵阵木鱼声。
我收起雨伞,轻轻扣门。
不一会,门开了,安溶月穿着朴素的衣服,低头念了一句佛语。
“施主找我何事,我已经不理俗世多年了。”
安溶月就那般静静地站着,不赶我走,亦不迎我进屋。
“安小姐,想报仇吗?向江宝珠复仇。”
听到我的话,安溶月猛地抬头,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然后又低下头,恢复平静。
“施主说笑了,我只是一介出家之人,不该理俗事。”
“出家,出家之人六根清净,你静吗?还有不该可不是不想。”
良久,安溶月将我引进屋子里,为我倒了一杯清茶。
“你是谁?”
安溶月用审视的目光直视我,似要透过面纱将我看个干净。
我抬起杯子,将其在手中转了转,玩味地看着安溶月。
“我说我是鬼,你信吗?”
“佛祖之下,岂可妄言,你莫不是魇着了。”
“你便当我魇着了吧。”
窗外传来鸟儿的叫声,屋内两人相对而坐。
“其实,你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丞相府的江大小姐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