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秋节当天,我那个一向抠门的未婚夫提了一箱包装精美的月饼礼盒,和我去见父母。
那月饼又硬又呛,却卖3000元一盒。
我偷听未婚夫和他的女兄弟赵含韵打电话。
“怎么样?我可是在月饼里面加了足足的芥末,有没有辣死他们?”
我看到左子辰摇头,宠溺地失笑:“3000一盒,你可真舍得宰你哥们啊!”
我生日那天,他带我去超市吃免费的试吃蛋糕,却因为女兄弟拍了他屁股,说了一句“想喝”,买了10瓶茅台。
婚宴上,赵含韵和小弟们搬来100箱月饼。
左子辰理直气壮道:“宵月,你快拿卡付三十万给我赵哥,不然我没法和你结婚!”
我给了赵含韵一耳光,又反手甩了他一巴掌:“放心,新郎本来也不是你。”
1
我没想到他会买这么贵的月饼。
左子辰笑了笑,语气温柔:“那能一样吗?这是给你爸妈的。”
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爸妈笑着接过礼盒:“小左,你这太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中秋节嘛。”左子辰谦虚地摆手。
我率先拿起一块,满怀期待地咬了下去。
一股呛人的辛辣味猛地窜上我的鼻腔,直冲天灵盖,我的眼泪瞬间就被逼了出来,差点当场失态地吐出来。
“怎么样?”左子辰期待地看着我,眼神亮晶晶的。
我强忍着喉咙和鼻腔里的呛辣,硬生生把那口东西咽了下去,赶紧喝了一杯凉白开。
我爸妈也各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我爸的脸迅速涨红,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显然是用全力忍着才没吐出来。
我妈则猛地咳嗽起来,赶紧抓起水杯猛灌了好几口,眼角都咳出了泪花。
“是挺独特的哈...挺好吃的...”我妈缓过气,尴尬地笑着打圆场。
在左子辰“这么贵别浪费”,“叔叔阿姨喜欢就多吃点”的劝说下,他们俩不好意思拒绝未来的女婿,又各自吃了一块。
就在这时,左子辰的手机响了。
他瞥了一眼屏幕,不着痕迹地站起身:“不好意思,公司有点急事,我接个电话。”
我心里疑惑,蹑手蹑脚地跟着偷听。
“怎么样?姜宵月爸妈吃了吗?我可是在月饼里面加了足足的芥末,有没有辣死他们?”
我心里猛地一惊。
“吃了吃了,哈哈哈,你是没看到他们的表情...快憋炸了还笑着说好吃。”
“你大哥我聪明吧?我已经想好明年做什么了,来个牙膏馅怎么样?”
左子辰摇头失笑,语气十分宠溺:“好好好,3000一盒的月饼,你真舍得宰哥们啊!”
一股汹涌的怒火从脚底窜起,瞬间席卷了全身血液。
我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我竟然还为他三千块的月饼感动!我爸妈竟然为了不让他难堪,硬生生吞下了三四块加料月饼!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餐厅拿起月饼,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
左子辰意外地看我一眼:“怎么了,宵月?”
我皮笑肉不笑:“这3000的月饼果然极好,我特意给你留了三块,快吃吧。”
左子辰还想推辞,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强忍着把月饼吞掉。
看着他泪眼朦胧,辣得喘气的样子,我心里稍微畅快了些,转身就走,留着他在原地狂喝冷水。
2
冷了左子辰几天,他不明所以。
手机震动,是左子辰的消息:
【宵月,今天是你生日,我开车去接你。】
我过生日,他平日再抠门的人,都是一年一条不同款式的项链,想来今年也是老样子,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我没想到他开车带我去了一家超市。
下车后,我看到了赵含韵,不由握紧双手。
赵含韵上下打量着我:“你就是我哥们左子辰女朋友?”
随后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语气不屑:“要我直说,你们女生就是麻烦,非要过什么生日!”
看着我难看的脸色,赵含韵自顾自地补充:“我说话就是直,接受不了你直说,无恶意哈。”
我死死盯着她,语气冰冷:“无恶意?我看你是纯恶意。”
赵含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像是没想到我会直接戳穿她,她用手肘顶了顶左子辰的胸膛:“欸,你这小女友敢和大哥我这么说话!”
左子辰讨好地向她笑了笑,连忙解释:“宵月,含韵是我大哥,她就是个糙汉子,说话直,你给我个面子,忍忍就是了。”
看我表情不悦,他又拉住我的手:“含韵让我带你来这试吃蛋糕,她也是好心,这不是普通的试吃,都是现做的,你平时还吃不到这么新鲜的呢!”
我冷着脸,一言不发。
赵含韵翻了个白眼,眯着眼睛看我:“姜宵月,你别不识好歹!懂不懂要给我哥们省钱啊?就你这样的,我怎么放心他娶你?男人赚钱不容易,能省则省,试吃怎么了?不都是一样的蛋糕吗,你们小女生就是爱慕虚荣!”
我气得浑身发抖,转向一脸平静的左子辰,“你就这么让她说我?”
左子辰尴尬地拉了拉赵含韵,但并没有制止她,反而对我说:“你别和她计较,她从小就是这样,大家都把她当哥们,她是真不懂你们女生的小心思。”
这句话让我怒极反笑,又是这样,每次赵含韵带着恶意挑衅我,他都是用“她就是个男的”来搪塞我。
赵含韵得意地瞥了我一眼,突然指着超市入口处的酒类专区喊道:“哇塞!茅台试饮!左子辰,我要喝那个!”
左子辰立刻点头:“走走走,今天开心,想喝就喝!”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出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上次我爸过六十岁生日,我想买一瓶茅台作为礼物,左子辰死活不同意,说“太奢侈了,又不是非要不可”。
最后只买了一瓶二百多的普通白酒。
现在赵含韵一句话,他就连连点头?
赵含韵并没有走向试饮台,而是直接推来一辆购物车,从货架上搬下十瓶茅台,每一瓶都价值两千多元。
我冷声质问:“你在搞什么?”
赵含韵不理会我,一巴掌拍在左子辰屁股上:“左子辰,凭咱俩以前整整一年睡一个被窝,孝敬你大哥我十瓶茅台,没问题哈?”
左子辰揉了揉屁股,看似指责实际语气愉快:“赵含韵,你还真是男人婆,手劲真大!”
在众目睽睽之下,赵含韵突然凑过去,勾住左子辰脖子,在左子辰脸上亲了一口,胸口紧贴着他的胳膊:“你小子!啊?敢对你大哥我这么说话!”
我站在原地,心里想着自己今天是不是脑子有病,居然答应和左子辰出来过生日。
看着他们两人打情骂俏,我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转身就走。
左子辰赶紧追我,快到收银台时,他拦住了我:“宵月,别闹脾气了,今天你生日,开心点。”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还有什么脸说这种话。
这时,赵含韵也推着车过来了,车里除了那10瓶茅台,还多了几盒高档巧克力和进口零食。
排队结账时,我站在一旁,心里盘算着回家后就收拾自己的行李。
幸好还没结婚,要是婚后发现左子辰和赵含韵这两个垃圾,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收银员扫完所有商品,微笑着说:“一共是三万一千八百元。”
3
左子辰突然转向我,语气理所当然:“宵月,你付一下吧。”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凭什么我付?”
赵含韵嗤笑一声:“装什么啊?得了,你耍耍小脾气,我哥们已经哄你了,再这样就没意思了!”
我瞪着她,咬牙切齿:“你要不要脸?我算是见到什么叫脸比城墙厚了!这是你要的东西,凭什么我付钱?”
场面僵持不下,后面的顾客开始不耐烦地催促。
收银员尴尬地看着我们。
赵含韵突然冲上来,猛地伸手掰住我的脸,强行将我的脸对准收银台的扫脸支付摄像头。
“支付成功!”机器发出提示。
我僵住了,下巴被掐得生疼,生理性泪水溢出。
一股怒火席卷了我的全身。
“你他爸的!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高声怒骂。
左子辰似乎也有些惊讶,但居然挂上笑脸,“好了好了,付都付了,别闹了,回家吧。”
“回家?我去你爸的!左子辰我告诉你,我买的房子,我付的装修,你以后不要想踏进我家一步!”
话音刚落,我猛地转身,挥手狠狠一扫,将那几瓶茅台全部打落在地!
玻璃碎了一地,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周围一片惊呼。
“你疯了吗!敢砸我的酒?”赵含韵尖叫着冲上来,抬手就要打我。
左子辰拦住了她,说出的话却让我心死:“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娘们,闹闹脾气而已。”
赵含韵一巴掌拍在左子辰头上,“你对个娘们这么怂?还是不是男人了?”
左子辰居然没有反驳,只是讪讪地站着。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左子辰,现在开始,我和你这个垃圾乐色,再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左子辰先是一愣,随后想着急地想追上来。
赵含韵死死拽住他的胳膊。
懒得理会这对渣男贱女,我转身快步离开,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我之前准备的和左子辰的“婚房”,果断把密码改掉,把他这个垃圾的破烂东西都扔出去。
2
4
第二天就是早就定好的婚礼,我没和爸妈说昨天的事,坐着让化妆师做妆发。
左子辰和赵含韵带着一帮小弟,搬了100箱月饼堆放在宴会厅门口。
我提着婚纱巨大的裙摆走过去,赵含韵仰起头俯视我,挑衅道:“看见这100箱月饼了吗?我爸妈开的甜品店做的。”
她双手插兜,撇着嘴,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子辰和我定了这100箱,一箱三千,你就给我转三十万吧!”
我再一次被刷新了三观,原来她道德的底线是负无穷。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你说这话,我都怀疑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我凭什么买你的月饼?”
左子辰穿了一身西装,语气得意:“宵月,马上都要结婚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计较?”
“含韵是我大哥,我结婚了支持她家的月饼不是应该的吗?”
我气笑了,言辞犀利,毫不客气:“一口一个大哥,呵,你怎么不干脆认她做你爹?你好好孝敬她。”
左子辰皱起眉头,倒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不耐烦地开口:“反正这一百箱月饼我已经定了,三十万你肯定要一分不少的付给含韵,不然,我真的没法和你结婚。”
我妈本来在迎宾,她急匆匆地赶来:“子辰,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女儿说话呢?还有那个女孩,你那月饼那么贵,怎么还强买强卖呢?”
赵含韵白了我妈一眼:“死老太婆滚一边去,别碍事!”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哆嗦指着赵含韵:“你这孩子...”
赵含韵“啧”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竟猛地伸手推了我妈一把。
妈妈本来就腿脚不好,大力之下来不及反应,立刻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磕得青紫一片,眼里涌起泪花,我心疼不已,立刻扶起我妈。
赵含韵对着左子辰摊手,摇头道:“和我没关系啊,谁知道这老女人这么脆。”
我肩膀都在剧烈抖动,满腔的怒火喷薄而出。
我一个箭步上前,轮圆手臂带动半边身子,用上全部的力气,一巴掌扇在赵含韵脸上,打得她踉跄着倒退几步,直接懵在原地。
脸上带着手指根根分明的巴掌印,耳朵嗡嗡作响。
左子辰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想指责我。
正好他们两人站得近,我反手一个巴掌甩在左子辰脸上,整个手掌都被震得发麻。
“打她没打你是吧?”
左子辰愣愣地转过头,怒不可遏:“姜宵月,你敢打我和含韵?!我告诉你,我今天绝对不会娶你!这么多人到场,我倒要看看你们家的脸往哪搁!”
赵含韵挽住左子辰的手,听着他的话得意地笑着。
门外适时响起一道清亮温柔的男音:“宵月宝宝,我来娶你了!”
随即语气转变,满满嘲讽意味:“顺便看看,是哪两个蠢货惹我老婆不开心?”
5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我的青梅竹马宋谨行。
他比我大两岁,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我们两家父母曾经还觉得我们般配,说要订娃娃亲,但我大学时遇见了左子辰,一头扎进了那段感情。
现在想想,我当时真是瞎了眼,这两个人,不,一个人和一只狗,根本没有可比性。
至于宋谨行此时出现...我昨天就给他发了消息:
【明天有空就和我结个婚,中午11店云雅酒店3楼】
男人几乎秒回,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好】
宋谨行一路迈步,走到我身边,自然地挽住我的手:“宵月宝宝,你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两位吗?为夫可很是好奇。”
看着他和以前一样贫嘴的样子,我翻了他个白眼。
转头看向愣在原地,面面相觑的两人。
左子辰显然不认识宋谨行,见他气质不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以为是我请来的演员,顿时嗤笑道:“姜宵月,你为了气我,还请了演员?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转向宋谨行,语气轻蔑,“哥们,她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现在请你离开!”
宋谨行没理会他,目光在我婚纱上停留,眼神复杂。
左子辰大笑起来:“演!继续演!姜宵月,你以为找个高富帅来演戏,我就会后悔?你太幼稚了!”
赵含韵也加入嘲讽:“就是!我哥们这么优秀,追他的女的排长队!你居然搞这出?谁信呐?”
宋谨行终于瞥了左子辰一眼,语气平静:“你就是左子辰?盛世集团旗下,信安事务所的那个左子辰?”
左子辰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你怎么知道?”
宋谨行微微一笑,随手甩了一张名片在他脸上:“自我介绍一下,宋谨行,盛世集团总裁。”男人顿了顿,好整以暇的补充:“嗯,大概就是你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吧。”
左子辰身体瞬间僵硬,脸色惨白。
“宋,宋总...我不知道是您...”左子辰语无伦次。
赵含韵却不知天高地厚,继续叫嚣:“什么盛世集团!演戏还做全套啊?道具挺逼真嘛!哥们,别被他们骗了!”
宋谨行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对身后的助理微微点头,助理立刻明白,打了一通电话。
片刻后,左子辰的手机响了,他好像猜到了什么,颤抖着接起,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他上司的咆哮声:“左子辰!你他妈得罪宋总了?下周一回公司办离职,不,公司决定现在就开除你!你自己看着办!”
左子辰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赵含韵怒气冲冲,还想说什么,却被左子辰猛地拉住。
我回头安排工作人员把那100箱月饼都扔出去,工作人员开始忙碌起来。
赵含韵和她带来的几个“小弟”还想阻拦,但宋谨行带来的保镖轻松将他们制服,赶出了宴会厅。
6
我大步走到左子辰面前,嘴角勾起笑,扬手对着他的脸重重扇下去。
他立刻想冲上来,可宋谨行的保镖立刻死死按住他,左子辰只能无济于事地费力挣扎。
这是第一下。
我冷声开口:“第一个耳光,我打你中秋节那天干的混帐事,我父母对你像对亲儿子一样,他们怕你难堪,硬是忍着吃了四五个馅料掺了芥末的月饼。”
我说着说着,怒火喷涌,没想到宋谨行适时递过来一管芥末,我毫不客气地接过,用力掐住左子辰的下巴,把芥末挤在他的嘴里。
看着他眼泪直流,我正想继续审判,宋谨行却拿了张湿巾,细细地擦我刚才捏了左子辰下巴那只手,见我回头看他,宋谨行无辜地笑了笑:“宵月宝宝,你不用管我,继续。”
我抡起胳膊,打下第二个耳光,“第二个耳光,我生日当天,你带着我去超市试吃蛋糕,当时作为我男朋友的你,和赵含韵一起辱我欺我。”
左子辰连挨两下的右脸肿胀起来,第三个巴掌,我叠着之前的巴掌印落下。
“第三个耳光,今天是我结婚的大日子,你带着赵含韵闹事,还拿破坏婚礼威胁我给赵含韵打钱。”
左子辰的右脸几乎红得发紫,赵含韵骂骂咧咧,口水横飞:“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哥们!你不...”
我反手一个巴掌抽去,赵含韵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打他没打你是吧,别急,都有份。”
“这是第一个耳光,我打你在月饼里填芥末。”我本来是要挤芥末在她嘴里的,但看着赵含韵口水喷飞的样子,实在是恶心。
我的右手麻了,怕力度不够大,换了左手。
“啪!”
“第二个耳光,你在超市拿了10瓶茅台,强行让我给你付款,简直是无耻至极!”
紧接着是一声更响亮的巴掌,“啪!!”
“这第三个耳光,是你刚才骂我妈妈,还推我妈妈让她摔倒受伤!”
我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犹嫌不够,揪住婚纱裙摆,用力在赵含韵膝盖上踹了一脚,直接把她踹趴在地。
看着他们两人满脸掌印,衣服头发凌乱不堪的狼狈样子,我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
眼神扫过我妈妈腿上的黑青,我上前揪住赵含韵的头发,和保镖一起把她上半身拎起来。
赵含韵双目通红地瞪着我,声音尖利:“姜宵月!我...”
我对她的尖叫不管不顾,直直把她的头对着我妈再按下去。
对我妈道歉,是她应该的,可是我想她一定很不情愿,只好我来帮帮她了。
7
左子辰顶着一脸巴掌印,被两个保镖架着胳膊,却仍然不死心地挣扎着,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他突然嘶吼起来:“姜宵月!你早就出轨了是不是?说什么我抠门,说我跟含韵不清不楚,全都是借口!分明你早就跟宋谨行的搞在一起了!你这个不贞的女人!”
“左子辰,你说这话不觉得自己良心不安吗?”我没想过他会无耻到这种地步,明明是他一次次地伤害我,现在却还有脸倒打一耙。
宋谨行向前一步,挡在我身前,“左子辰,你自己人品低劣,对感情不忠,对未婚妻不忠诚,对女性不尊重,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龌龊吗?”
左子辰嗤笑一声,挣扎着想要摆脱保镖的钳制,“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们要不是早就有一腿,你堂堂盛世集团总裁会看上我玩腻的女人?姜宵月,我真是小看你了,平时装得清高,原来早就......”
他的话没说完,宋谨行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灌着怒意的一脚踹在左子辰的腹部。
那一脚力道之大,让架着左子辰的两个保镖都踉跄了一下。
左子辰惨叫一声,疼得弯下腰去,脸色瞬间煞白。
“这一脚,是替宵月宝宝踢的。”宋谨行的声音冰冷,“你这种男人,自己肮脏,就看什么都是脏的。我了解宵月的人品,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不知付出了多少,包容了你多少,你却跟那个所谓的女兄弟暧昧不清,甚至现在还有脸污蔑她!”
“你根本配不上她的真心。”宋谨行最后总结道,语气里满是鄙夷。
左子辰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宋谨行。
看着他疯癫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这就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人?与站在一旁从容矜贵的宋谨行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大学时的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趁着所有人都在关注宋谨行和左子辰,赵含韵不知何时挣脱了安保,眼睛满是疯狂,一把抄起旁边桌子上的剪刀,向我捅来。
“姜宵月!你去死吧!”她尖叫着,直直向我冲来,剪刀对准我的胸口。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地向后躲闪,高跟鞋却绊到了长长的婚纱拖尾,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小心!”宋谨行的惊呼声响起。
我紧紧闭眼,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腰,将我猛地向后一拉。
我惊魂未定地站稳,发现宋谨行已经挡在我身前,他的左手紧紧握着赵含韵持剪刀的手腕!
剪刀的尖锋离他的胸口只有几厘米。
赵含韵面目狰狞,拼命挣扎着想要把剪刀刺下去,但宋谨行的手纹丝不动。
反应过来的保镖立刻劈手夺过赵含韵手里的剪刀,把她压着跪在地上。
她仍然不甘心地扭动咒骂,言语污秽不堪。
宋谨行确定保镖压制住赵含韵后,立刻转身面对我,语气焦急:“宵月,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我摇头,他仔细地上下打量我,确认我安然无恙后,才明显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她会挣脱。”宋谨行低声道,带着自责。
我浅笑着和他对视:“可刚才明明是你不顾危险,救了我。”
他瞳孔里印出我的脸,温柔得让人想沉溺其中。
8
宋谨行的助理报了警,警车很快赶来,把赵含韵带走。
她被警察拖走时还在不停叫骂:“姜宵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子辰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等着!你等着...”
她的声音随着距离逐渐模糊,直到彻底消失。
左子辰木木地看着这一切,眼神涣散。
看着我正要和宋谨行挽着手走开,他大喊道:“姜宵月!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
我冷冷地看着他,内心平静。
“含韵是我好兄弟,你居然为了这点事报警?姜宵月!你他妈回答老子!”
我勾唇冷笑:“我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想了想,我补充道:“哦对,你倒是提醒我了,恋爱期间给你花的钱,买的东西,我会一分不少地讨回来!”
“那些钱...”他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姜宵月?我不许你那么做!那都是你自愿给我的啊!”
宋谨行眉头微蹙,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但我轻轻抬手制止了他。
这是我和左子辰之间的事,需要我自己了结。
我淡淡道:“自愿?”
“恋爱三年,你以各种理由,家里急需,投资理财,朋友借钱,临时急用,前前后后从我这里拿走了将近二十万!每一笔我手机上,银行卡里都有清清楚楚的记录。
左子辰听着我的审判,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辩驳的话。
我看着他的怂样,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从未计较过这些,因为我认为感情不能用金钱衡量。即使发现你和赵含韵的暧昧,我决定分手时,也没想过要追回这些钱。”
“但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在我的婚礼上,纵容你的女兄弟羞辱我,推倒我母亲!到了这种地步,你不仅不愧疚,反而污蔑我出轨!”
“左子辰,我给过你太多机会了,是你一次次得寸进尺,咄咄逼人!”
左子辰慢慢低垂下头,用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些钱....姜宵月..”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却虚弱沙哑。
“我会还你的...但你不能做这么决..这样我以后还...还怎么做人?”
左子辰已经厚颜无耻到了无法沟通的地步。
我的声音满满嘲讽冷:“从你把加了芥末的月饼给我父母吃开始,从你允许赵含韵一次次羞辱我开始,你就已经没给自己留面子了,现在想起要做人了?我为什么要给你留面子!”
左子辰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上浸着冷汗,面色灰白。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我会委托律师处理这件事,所有转账记录,聊天记录,包括今天酒店的监控都会作为证据提交。至于现在,就麻烦这两位保镖看着你,让你观礼我们的仪式吧。”
说完,我亲昵地握住宋谨行的手,轻轻靠在他宽厚结实的肩上,眼神毫不在意地滑过左子辰:“走吧,婚礼要开始了。”
宋谨行微微用力,回握我的手,眉眼间笑意盈盈,“宵月宝宝...”
婚礼进行曲缓缓响起,我挽着父亲的手臂,踩着铺满花瓣的红毯,一步步走向那个等待我的男人。
宋谨行身姿挺拔,目光专注而温柔地追随着我的每一步。
媒体举着长枪短炮抓拍,宾客的目光聚焦舞台。
灯光璀璨,仪式庄重而温馨,我们互说誓言,交换戒指,在全场亲友的见证下许下一生的承诺。
宋谨行的眉眼深邃,眼睛像是一片浅洋。
“姜宵月,感激命运让我遇见你,感激你选择与我共度余生。”
“我承诺此生珍爱你,尊重你,守护你,无论顺境逆境,永不离弃。”
“我会用此生的力气爱你,直至永恒。”
我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心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鲜活,可此刻听着他告白的誓言,我还是心跳如擂鼓。
他的誓言温柔而庄重,引来全场热烈的掌声。
盛大而隆重的仪式结束后,我目光扫过台下,却发现左子辰已经气晕过去。
我清楚地知道,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从此形同陌路。
淡淡收回目光,换了敬酒服后和宋谨行一起去敬酒。
9
一周后。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银行发来的邮件,左子辰被迫归还的二十万元已全部到账。
我把这笔钱全数捐给了山区儿童助学慈善机构,手机响起震动,是律师的消息:
【姜小姐,关于赵含韵的案子,警方已经侦查完毕,故意伤害未遂和诈骗罪的证据都很完整,检察院已经批准逮捕,很快就会提起公诉。】
宋谨行缓步走近,坐在我身边递来一个文件夹。
我随手接过翻看,听到他低声说:“左子辰在担任分公司经理期间,通过虚构供应商,虚报项目支出的方式,侵吞公司资产,情节严重,这是所有证据的复印件。”
他揉了揉我的头,声音温和平静,“已经报警了,盛世公司法务部全程配合调查,估计离开庭不远了。”
他低下头和我平视,轻声询问:“宵月宝宝,我们出去走走吧?”
没想到刚打开大门,就看到了不速之客。
是左子辰。
他居然跪在地上,低着头,周身气势颓废。
他看到我们走出来,先是一阵沉默,随后艰难地抬起头,眼神有意避开我,直勾勾地望向宋谨行,声音沙哑,“宋谨...宋总!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可我现在已经悔过了!我是真心知错了,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私下解决好不好?”
宋谨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膀,“你该求的是宵月,你该道歉的也是宵月。”
左子辰像是被雷击中,颓然地跪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扣在地上。
哆嗦了一阵后,他手脚并用地爬过来,低着头,“姜宵月...宵月,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辜负了你!可...”
我毫无动容,心里冷漠。
见我无动于衷,他的语气变得急切,“宵月!我以前对你也还算不错,我们以前相爱那么久!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求你帮我这一次吧!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坐牢!”
他观察着我的表情,咬了牙牙,下定决心一巴掌扇自己脸上,紧接着抬手又是一巴掌,呜呜咽咽:“....我混帐!我混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左子辰涕泪横流,脸颊红肿,“宵月!你帮我一次吧,就这一次!我向你道歉,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可惜,我的心再也不会因他而波动,抬脚转身就走。
宋谨行一边挥手让保镖把他拖出去,一边急忙跟上我,“宵月宝宝!”
.......
开庭那天,我选择了旁听,赵含韵左子辰穿着囚服出现在被告席上。
检察官一项项列举他们的罪证,最终当庭宣判。
左子辰因贪污罪,偷税漏税,被判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处罚金五十万元。
他被带出法庭时,最后一次回头看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赵含韵因诈骗,故意伤人,及故意伤人未遂,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证据确凿,两人均当庭认罪。
宣判后,她正要被法警带下去,突然激动地朝我尖声大喊:“姜宵月!我被你害成这样子!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
我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法警很快把她拉下去带走。
其实我从未想过要害她,她如今承受的一切,都是自造罪孽,罪有应得。
开车回到我和宋谨行的婚房,已经是黄昏将逝。
宋谨行今天眼神比往日还要温柔百倍,几乎要把我吸进瞳孔。
他翻到了我们十来岁的一张照片,温声开口:“宵月宝宝,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和你开玩笑说,等我们都长大了就娶你?”
我认真思索片刻,煞有介事地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看着我思考的样子,哑然失笑,“其实那不是一句玩笑,是我的真心话,从那时候,我就一直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喜欢到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脸上瞬间通红,心里狂跳。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我好怕你永远不再回头...”
“其实我也想过,要真是那样...我就一个人孤独终老..”
我伸出手指,指尖抵住他的唇瓣,眼神同样温柔地回望他,“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宋谨行笑了笑,眉眼弯弯,欺身而上。
“好,宵月宝宝,都听你的...可只有一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
一吻绵长,长夜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