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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就在年初，谢霆还这样信誓旦旦地对我承诺过。
那时他得了严重的疟疾，整个人烧得糊里糊涂。
我当掉了嫁妆，凑钱带他去城里看病，在他床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他病好后，垂头丧气：
“小芸，我看我是回不了海市了，这辈子大概就扎根在这村子里了。”
“我本来还想，就算在农村，也能为教育事业做点贡献。可这一场病，把家底都掏空了，还谈什么理想……”
我赶紧宽慰他：
“你别想那么多，先把身体养好。只要咱俩一条心，日子总能过下去。”
“海市虽好，可咱这儿也不差，山清水秀，空气新鲜。”
我掰着手指头跟他算，接下来多接些缝纫活儿，给供销社加工点成衣，生意一定能更好。
他抬眼看了看我：“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用力点头：“你只管教你的书，挣钱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谢霆眼底的灰败，总算淡了些。
他拉过我的手，摸声音有些哑：
“小芸，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
后来，他偶尔在晚上帮我整理布料。
煤油灯下，他曾低声说：
“就这样在这小村子里过下去，平平淡淡的，好像……也挺好。”
“咚。”
一碗温热的牛奶被放在桌上。
“喝了早点睡吧。”谢霆的声音疲惫。
自从三年前，我没能留住那个孩子后，身子就亏了，夜里常常睡不着。
也不知谢霆从哪儿听来的偏方，说喝牛奶能安神，从那以后，他每晚都会给我热一碗牛奶。
我端起碗，喝了一口。
奶腥气里带着甜，想必是他悄悄放了白糖。
我心里的难受稍缓。
他今天还是没有忘记给我准备牛奶。
他心里，也许还有我的一个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