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忽然上前一步,声音压低,却带着一股狠劲儿:“你别得意!陈晓楠!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来都该是我家星阳的!是你抢了他的!你等着看,星阳很快就会赶上来的!他才是命里该上清北的人!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

她的话恶毒而尖锐,仿佛想从我冷静的面具上撕开一道口子。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淡漠。

这种眼神比任何反驳都让她难堪。

她的话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我没再说话,微微颔首,从她身边径直走过,仿佛她只是一团令人不快的空气。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是吗?那他可要……加倍努力了。”

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她最敏感神经。

我能感觉到她瞬间僵硬的背影和粗重的呼吸。

7.

初三下学期,一个重磅消息在学校里传开——今年有一个直推省重点高中的名额,综合考量三年成绩和竞赛表现,几乎毫无悬念会落在我头上。

同时,我也听到了关于陈星阳的另一个消息——他因为多次严重违纪,被学校建议“转学”。

那个直推省重点的名额。

它不仅意味着最好的教育资源,更是一种绝对的认可。我为之努力了三年,几乎没有任何悬念,所有人都认为这名额是我的囊中之物。

然而,我低估了我妈的重生执念,也低估了她为了陈星阳能有多么不择手段。

就在评选的关键时期,一封匿名举报信突然出现在了校领导的办公桌上。信里言辞凿凿,指控我“品德有亏”,理由是我身为班长,利用职权长期欺凌同班同学陈星阳,甚至“间接导致其成绩下滑、性情大变”。

简直是荒谬至极!我和陈星阳甚至不在同一个楼层,交集少得可怜。

但麻烦接踵而至。很快,又有“目击者”出来作证,绘声绘色地描述我曾如何“故意”在走廊撞倒陈星阳,如何用“轻蔑的眼神”看他。甚至我那次在走廊与我妈相遇后的平静回应,也被扭曲成了“对家长态度傲慢,出言不逊”。

我妈更是亲自上场,她跑到学校,不再是哀求,而是哭天抢地地“控诉”:

“领导啊!你们要为我儿子做主啊!陈晓楠她就是因为嫉妒!她从小就被拐了,心理扭曲了!她见不得我儿子好!她拼命学习就是为了打压我儿子啊!这个名额要是给了她,我儿子就彻底毁了啊!”

她精准地利用了我的身世——一个曾被拐卖、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听起来似乎确实比一个“有母亲疼爱、只是暂时调皮”的孩子,更容易有“心理问题”。

校方陷入了两难。调查需要时间,但直推名额的审批迫在眉睫。舆论开始变得微妙,一些不明真相的老师同学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和怀疑。班主任尽力维护我,但匿名信和“人证”让事情变得复杂。

最终,在校领导会议的激烈讨论后,出于“谨慎考虑”和“避免争议”,那个本该属于我的直推名额,被暂时搁置了。

消息传出那天,我站在布告栏前,看着那张空白的直推公示栏,手指冰凉。三年努力,无数个挑灯夜战的夜晚,竟然敌不过一场处心积虑的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