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晏的耐心显然耗尽，他蹙紧眉头：[温暖，我的耐心有限。别仗着在我家住了几年，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18/100。】 剧痛骤然升级，我闷哼一声，喉咙里涌上腥甜。
[我……我这就去。]我垂下眼睑，不敢让他看到我眼底翻涌的痛苦和绝望，用尽全身力气扶着墙壁站起来，踉跄地走向厨房。
身后传来他冷漠的警告：[做好一点，薇薇嘴刁。别用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影响她的食欲。]
3
厨房的灯光亮得晃眼。 我机械地烧水、和面、调酒酿，额角的冷汗滴进眼眶，又涩又疼。
我和沈修晏，也曾有过不算太糟的开端。 刚来沈家时，我敏感又怯懦，是他偶尔流露的些许温和，让我在这个冰冷的大房子里得以喘息。 他会在我被欺负时冷冷地瞥一眼那些富家子弟，会在我发烧时默许管家给我送药，甚至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送过我一个廉价的、却让我珍藏至今的音乐盒。
那时，我脑子里的系统天天播报： 【目标人物‘沈修晏’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100。】 【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28/100。】
虽然增长缓慢，却让我像个看见丁点光亮的溺水者，拼命向他游去。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爱他，总有一天能融化他这座冰山。
直到林薇薇出现。 那个长得与我有两三分相似，却比我明媚、比我娇俏、比他所有月光都要皎洁的女孩。 她一出场，就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沈修晏所有的目光和温柔。
系统的好感度提示音变成了我的噩梦： 【目标人物‘沈修晏’好感度-10，原因：认为宿主刻意模仿林小姐。】 【好感度-5，原因：林小姐看到宿主心情不佳。】 【好感度-20，原因：宿主的存在让林小姐落泪。】
我的爱意，我的存在，成了原罪。 我从[世交家那个有点可怜的女孩]，变成了[企图抢走薇薇东西的赝品]、[心思恶毒的跟屁虫]。
沈修晏开始纵容甚至引导别人嘲笑我、捉弄我。 他会在我被灌酒时冷眼旁观，会在我的毕业舞会上带着林薇薇惊艳登场，让我成为全校笑柄，会在我母亲病危需要手术费时，让我在雨里跪了一夜，才施舍般扔给我一张支票，条件是[离我和薇薇远一点]。
那晚，雨水真冷啊。 冷得系统的好感度一路暴跌，惩罚的疼痛几乎让我死在那个夜里。 可我还是抓着那张支票，像抓着母亲唯一的生路，像抓着我对沈修晏最后一点可悲的爱意。
后来，母亲还是走了。 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嘴唇翕动：[暖暖……好好的……别苦了自己……]
可我怎么能好？ 我活着的每一天，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在消耗着沈修晏那点微薄到可怜的好感度。爱他是我无法卸载的系统任务，是我生存唯一的能源。
酒酿的甜香在厨房里弥漫开。 我盛出一小碗，剩下的温在锅里，那是给林薇薇的。 我自己则端着那只小碗，缩在厨房角落的小板凳上，小口小口地吃着。胃疼得厉害，热乎乎的酒酿下肚，带来些许微不足道的暖意。
[叮咚——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19/100。] 系统的提示音让身上的疼痛稍稍缓解。
看，一点好感度，就能让我从地狱爬回人间片刻。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