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我误会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就疯狂滋长。
回想他刚才的反应。
那愤怒和失望。
好像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那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我说他窝囊。
说他捡破鞋……
我看着地上那摊还在冒热气的鸡汤。
心里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
密密麻麻地疼。
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我把唯一一个可能……还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关心的人。
也骂跑了？
巨大的茫然和恐慌。
再次席卷了我。
比被老王抛弃时更甚。
因为这一次。
我好像亲手推开了什么……
窗外彻底黑透了。
城市的灯光亮起来。
隔着窗户。
显得那么遥远。
那么冰冷。
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听着隔壁床老太太均匀的呼吸声。
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下一步。
我该怎么办？
出院之后。
能去哪儿？
老王那里是绝路了。
于大海……被我气成那样。
肯定也不会再管我了。
老家？
我哪还有脸回去？
两次离婚已经让爹妈丢尽了脸。
难道还要让他们看我第三次变成丧家之犬？
绝望像藤蔓。
缠绕上来。
越勒越紧。
让我喘不过气。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王那个王八蛋。
把我害成这样。
想轻轻松松甩掉我？
去过他的快活日子？
还有张丽！
那个落井下石的贱人！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都好好的。
只有我活得像个笑话？！
一股极其强烈的、疯狂的恨意。
取代了所有的悲伤和绝望。
我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们不让我好过……
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 第四章 住院费危机：他偷偷缴了钱，还买了新手机
那一夜。
我瞪着眼睛直到天亮。
窗外的天光从墨黑变成灰白。
再到放亮。
隔壁床的老太太起床、洗漱、被家人接出院。
护士进来查房、换药。
这一切都像隔着毛玻璃。
在我眼前无声上演。
我没哭。
也没动。
脑子里反复滚动的只有两个字：报复。
怎么报复？
拿什么报复？
我一个刚做完手术、没钱没势、连手机都摔烂的女人。
能拿那两个贱人怎么样？
硬碰硬？
我打不过于大海。
更骂不过张丽。
去找老王理论。
只会自取其辱。
报警？
告他们什么？
感情诈骗？
警察会管这种糊涂账吗？
只会把我当疯子赶出来。
绝望像潮水。
一次次漫上来。
又被更汹涌的恨意压下去。
我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必须！
可我就像被粘在蜘蛛网上的虫子。
拼命挣扎。
却找不到着力点。
这种无力的愤怒。
几乎要把我自己烧成灰烬。
中午的时候。
护士长来了。
脸色不太好看。
“李娟，你的住院费和治疗费，之前预付的已经用完了。”
“今天需要续费，后续还有几天的药和观察……”
她翻着单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