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进我心里最软的地方。
再狠狠搅一圈。
“王八蛋！你不是人！”我对着手机嘶吼。
眼泪糊了满脸。
“你骗我离婚！你不得好死！”
“随你怎么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咱俩没关系了。”
“你找个好人嫁了吧，别缠着我。”
“嘟…嘟…嘟…”
电话挂了。
干脆得像切菜。
我举着手机。
保持着那个姿势。
整个人像被抽了魂的破布娃娃。
瘫在病床上。
眼泪流进耳朵里。
又凉又黏。
世界静得可怕。
只有我粗重的抽泣声。
还有心脏碎成渣的脆响。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婚离了。
家没了。
身体垮了。
我当成救命稻草的男人。
用最狠的方式告诉我。
所有都是假的。
只是“随口说说”。
只是“宽宽我的心”。
我就是他善心发作时的可怜虫。
现在没用了。
还膈应了。
就一脚踹开。
绝望和羞辱像潮水。
把我淹得喘不过气。
我想起他第一次搂我。
在我耳边说心疼我被家暴。
说喜欢我。
说只要我自由了，就给我温暖的家。
那些画面。
以前有多甜。
现在就有多扎眼。
我为什么这么傻？
为了他。
我甩了于大海——那个虽然打我，可我生病时还会守在床边的男人。
为了他。
我成了亲戚朋友眼里的笑话。
说我鬼迷心窍。
放着踏实日子不过，勾搭隔壁老王。
为了他。
我拿着离婚证。
以为跳出了火坑。
结果呢？
跳进了更深的冰窟。
我恨得浑身发抖。
恨不得立刻冲到他面前。
撕烂他那张只会说甜言蜜语的嘴。
可我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像条濒死的鱼。
躺在病床上。
任由绝望啃噬。
隔壁床的老太太翻了个身。
背对着我。
她肯定都听到了。
真丢人啊。
李娟，你活得真失败。
不知道哭了多久。
眼睛肿得像核桃。
嗓子哑得发不出声。
窗外的天暗下来。
灰蒙蒙的。
像我此刻的心情。
护士进来换药。
看到我的样子。
吓了一跳。
“阿姨，您没事吧？是不是伤口疼？”
我摇摇头。
闭上眼。
伤口疼？
哪有心疼。
护士叹了口气。
没多问。
换完药就走了。
房间里又剩我一个人。
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是老王的胖脸。
一会儿是于大海攥着拳头的样子。
一会儿是离婚那天。
我拿着离婚证的心情——愧疚里掺着解脱。
那天。
于大海眼睛红得像兔子。
死死盯着我。
还看了看我身边的表弟——我叫他来帮我搬东西的。
于大海当时的眼神。
像是要吃人。
他肯定以为。
那是我新找的姘头。
他咬着牙。
声音哑得厉害：“李娟，你就作吧！早晚有你后悔的那天！”
“只要你现在回头，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当时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