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她。我看着王熙凤。我知道，这里只有她说了算。
王熙凤没有马上说话。她走到贾珩身边，蹲下看了看他的下巴，又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去请个大夫来。”她对身边的小丫头吩咐道。然后又对两个婆子说，“把珩大爷抬回他院里去，好生照看着。”
三言两语，就把现场安排得井井有条。
处理完这些，她才又重新看向我。
“林妹妹，我知道你素来是个懂事的。今天这事，总得有个说法。不然，传出去，我们贾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她的意思是，让我低头，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看着她，平静地说：“凤姐姐，他调戏丫鬟在先。我不过是路见不平。”
“路见不平？”王熙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微微勾起，“这府里的丫鬟，哪个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主子们高兴了，赏她们两句。不高兴了，打骂也是常事。什么时候轮到妹妹你来抱不平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规矩。人命分三六九等。
“我的规矩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淡淡地说。
王善保家的又叫了起来：“反了！反了！一个外姓的姑娘，倒管起咱们家的规矩来了！”
“你闭嘴！”王熙凤回头呵斥了她一句。
王善保家的立刻噤了声，但眼神还是恶狠狠地瞪着我。
王熙凤重新转向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但眼神却冷了下来。“妹妹，你初来乍到，不懂府里的事，我不怪你。但凡事都要讲个度。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只知道，他马上就是个需要人抬着走的人。”
这是我给他下的定义。
王熙凤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大概从没见过这样的林黛玉。一个不哭不闹，不引经据典，只会用拳头讲道理的林黛玉。
周围一片死寂。
贾宝玉看着我，眼睛里的小星星更多了。
这时，脑子里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反骨言论。反骨值+100。】
【评语：硬气！宿主，干得漂亮！】
我心里有了底。看来，这个“反骨值”，就是这么来的。
王熙凤和我对视了足足有十秒钟。最后，她忽然笑了。
“好，好一个林妹妹。”她点了点头，“行了，都散了吧。这事我自有计较。”
她说完，转身就走，风风火火，像是来时一样。
我知道，这事没完。但第一回合，我没输。
4
接下来的几天，府里风平浪静。
贾珩的伤，据说是请了城里最好的跌打大夫，接了骨，但没个十天半月也下不了床。邢夫人那边闹了几次，想找老太太告状，但都被王熙凤给压下去了。
我不知道王熙凤是怎么做的，但我猜，她大概是觉得一个能动手打人的林黛玉，比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林黛玉，更有价值，也更难对付。
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做亏本买卖。
我乐得清静。
每天待在我的潇湘馆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熟悉这具身体。太弱了。走几步路就喘，吹点风就头疼。底子差得一塌糊涂。
我开始尝试做一些最基础的体能恢复训练。从深呼吸，到慢走到简单的拉伸。
紫鹃她们一开始吓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