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离念念,人生的高光时刻基本都贡献给了服装厂这台缝纫机。
每天,我脚踩踏板,手送布料,听着针头“哒哒哒”的声响,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在一针一线中被缝进了流水线里。
唯一的娱乐,就是一边踩着缝纫机,一边用手机刷那些且极度降智的网剧。
网剧这玩意儿吧!怎么说呢?觉得有毒,绝对是直击智商,但还容易上瘾。
那天,我点开了一部名叫《被读心后成了皇宫团宠》的玩意儿。
好家伙,那剧情,简直是把我的智商按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反复摩擦,还顺带撒了把沙子增加摩擦力。
演员演技浮夸到五官乱飞,我忍了;台词尬得抠脚,我也忍了。
但当我看到那个顶着老奴头衔的太监,一脸凝重地将一根银针插进茶杯,拔出来时银针漆黑如墨,然后他对着皇帝惊慌道:“陛下,此茶中含有剧毒——砒霜!”
我炸了。
“愣你个亲娘二舅姥爷!”
我对着手机屏幕咆哮,手指差点戳穿液晶屏。
“砒霜是他妈的三氧化二砷!化学式要不要我给你写脸上!银针变黑是因为遇到了硫化物生成硫化银!砒霜里有个屁的硫!大哥你初中念完了吗?就来写网剧……智障吧!”
愤怒淹没了我这个化学狗的理智。就在我唾沫横飞,用尽毕生所学痛斥这反智剧情时,手下意识那么一抖,一块需要卷边缝合的布料角度刁钻地一滑
电光石火之间,我右手食指和中指,鬼使神差地塞进了高速运转的缝纫机针头底下。
“噗嗤——哒哒哒哒——”
那不是布料被穿透的声音。
“啊——!!!”
一声凄厉程度远超剧里任何一位演员的惨叫,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
指尖传来的剧痛像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我的天灵盖,视野里一片雪花,然后彻底漆黑。
我,离念念,服装厂最普通的缝纫女工,因为一部侮辱智商的短剧,贡献了自己鲜活的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像沉船后的落水者,艰难地浮出水面。
首先感知到的不是光线,而是一股浓郁的、甜腻的熏香,直冲天灵盖,熏得我脑仁疼。紧接着,是身上传来的触感,滑溜溜、凉飕飕的,像是某种劣质的丝绸。
我费力地掀开眼皮。
入眼是金碧辉煌的大殿。头顶是繁复的木质雕花屋顶,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也很有剧族风格。
这是……在拍戏?服装厂改影视基地了?还是我疼出幻觉了?
没等我想明白咋回事
上面那个身穿着玄色暗纹龙袍、头戴玉冠的男人,将茶杯吭哧一下摔了七八瓣。
“总有刁民想害朕,查…给我查,到底是谁下的毒。”
我心中警铃大作,这场景……这配置……怎么那么眼熟?
瞥了一眼那个老太监,还捏着那根黑色的银针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大殿里那死一般的寂静,几乎能把我这个刚穿越来的“化学残魂”给压扁。
我吼完那一嗓子,不仅镇住了全场,好像也把我刚穿过来时附赠的那点晕乎劲儿给吼没了。
脑子清醒了点,我才意识到自己正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跪着。
没错,不是站着,是实打实地双膝跪地,屁股蛋子硌在脚后跟上,姿势标准得让我怀疑这身体是不是有什么肌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