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前世，儿媳进门，送上一纸协议，要求和我们老两口从此AA。
我签了字，结果老伴重病手术差五万，他们冷眼旁观，老伴含恨而终。
我抑郁重病，儿子却不肯出一分钱送我去养老院，任我自生自灭。
最终我忘关煤气，房子爆炸，葬身火海。
再睁眼，我回到儿媳第一次登门，递给我AA制协议那天。
“妈，签了吧，公平。”
儿子在一旁帮腔：“妈，小琳是为咱家好。”
我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老伴背影，他还活着，身体硬朗。
这一次，我微微一笑，拿出新的协议。
“要A可以。”
“我和老伴的一切，跟你们彻底A开。”
“你们过你们的独木桥，我们守我们的保命钱。”
意识回笼的瞬间，我猛地睁开眼，鼻腔里是熟悉的饭香气。
厨房传来的老伴儿咚咚的切菜声。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
我……没死？
那场爆炸，撕心裂肺的痛，还有最后无边无际的黑暗……难道都是梦？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视线扫过客厅。
对面沙发上坐着我的儿子建军，他旁边紧挨着的，是刚过门的儿媳唐琳。
一切都和记忆里那个下午重合了。
不，不是梦。
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把我送回来了！
“妈，你听见小琳说话没？”建军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打断了我的思绪。
那张年轻的脸还没有被后来的冷漠和自私浸透。
但我知道，那种子已经埋下了，就从今天开始。
唐琳的笑容更甜了些，从精致的皮包里拿出两张纸，轻轻推到我面前。
“妈，我和建军是真心想过日子的，所以我想，有些规矩，还是提前立下比较好，对大家都公平。”
目光落在那两张纸上，《家庭费用AA制协议》。
白纸黑字，像两道催命符。
前世，就是这东西，要了老伴的命，也熬干了我的命。
老伴手术时，我跪在地上磕头，求他们先垫上五万救命钱。
“妈，这不合规矩，AA制是你同意了的……”建军皱着眉躲闪。
唐琳在一旁抱着胳膊，表情冰冷：“妈，原则问题不能破，今天垫了医药费，明天是不是还要垫别的？这口子不能开。”
就为了这狗屁原则，老伴没能下手术台。
送走老伴，我垮了，抑郁随之而来。
万念俱灰下，我想去养老院自救。
可是我的退休金银行卡在建军婚前就给了他们小两口还房贷，一丝进养老院的余钱都没有。
于是我声泪俱下，求着他们送我进养老院，可是同样遭到了拒绝。
最后，我病得手抖，头晕，连煤气灶都关不利索，直到那场爆炸……
我闭上眼，强压下眼眶的酸涩。
这一次，不一样了。
厨房里，老伴关小了火。他还活着，在给我做爱吃的红烧肉。
就为了这个，我也得撑住。
“妈？到底怎么样你说句话啊！”建军的语气越发不满。
唐琳把签字笔往我这边又推了推。
“你要是没意见，就签个字吧。以后咱们按规矩办事，也省得闹矛盾。”
我抬起眼，看看她，又看看一脸理所当然的儿子。
然后，我伸出手，捏住了那两份协议。手腕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