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说的眉飞色舞,眼角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忽然瞥见站在楼梯口的我,她立刻似笑非笑的开口。
“程素兰,你也来说说,陈致远是不是一个特别温柔体贴的人?对你肯定更好吧!”
夏薇眉眼含笑,模样像极了真心关切,但我清楚,她就是故意往我伤口上撒盐。
因为整个院子的人都记得,我曾经是陈致远家的保姆。
我通过远方亲戚介绍,从村里来陈致远家做保姆,却因为多看了陈致远两眼被陈致远妈举着笤帚满院子追。
她非说我是小浪蹄子,存心勾引他儿子。
那天,她嘴里骂骂咧咧,一直说我是臭不要脸的小贱货。
“我们找你是来干活,你却想爬我儿子的床!”
我确实对陈致远心存好感,所以他妈妈说我的时候,我无法否认,只能羞愧的低下头。
夏薇当时穿着一条白裙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她声音温温柔柔,“阿姨,您别生气了,陈致远这么优秀,哪个少女不怀春?我和陈致远快结婚了,以后搬出去住,离这丫头远点儿就好了。”
夏薇就站在他身边,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
直到我远方亲戚骑着自行车赶来,才把我从他们手里拽走。
我扫视一圈,还是当年这群人,和那时一样,围着我叽叽喳喳。
见我紧闭嘴不接话,夏薇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她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伸手抖开一张泛红的泛黄的报纸,印着的文章和照片刺痛我的双眼。
报上赫然是我当年替陈致远被批斗的照片。
我被剃成阴阳头,戴着枷锁,浑身都是脏污,配文是满满的恶意。
我脑袋嗡一声,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陈致远明明答应过我,会把这张照片和所有报纸都彻底销毁。
我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看着夏薇拿着报纸四处传阅,我冲过去狠狠地夺过来撕了个粉碎。
夏薇和几个年轻的小媳妇儿哄堂大笑,手中的瓜子皮纷纷落在我的脚边。
“看这小保姆急得跳脚的样子真滑稽。”
我颤抖着,努力平复呼吸,弯腰去拎脚边我的行李。
可夏薇立刻拦住去路,脚上的凉鞋狠狠地踩住我的行李。
“你这里面是什么?不会是偷了陈致远家的东西,打算跑路吧?”
我浑身僵住,浓浓的羞耻涌上心头。
几个小媳妇蜂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扯着我的行李,“打开给我们看看!这丫头原来眼皮子就浅!”
“在我们这个院想偷了东西就跑,不可能!”
5.
夏薇嗤笑一声,“肯定是偷了不少粮票想去倒卖,然后贴补她那个穷娘家!”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夏薇,她可能不知道,平反的时候陈致远出于愧疚,这四合院的房契上写的是我名。
整个房子都是我的,我犯得着偷什么吗?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滚开!”
夏薇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向来唯唯诺诺的我竟敢顶嘴。
她跟几个小媳妇儿对视一眼,猛的一下,将我的包袱倒在地上。
包袱顺着台阶骨碌碌滚下去,里面的粗布衣裳和里面的衣裳和我的日用品撒了一地。
瞥瞥见掉在地上的那块梅花牌手表,夏薇眼底腾的燃起嫉妒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