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要找。”我点点头目光转向我的父母“爹妈你们的宝贝儿子拿着我的卖血钱去做生意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从今天起这个家里的饭我不管了。谁有本事谁去做。”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就回了房间把门从里面插上。
屋外是张兰更加恶毒的咒骂和我妈颠倒黑白的帮腔。
“反了!真是反了!林大强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兰儿你别气她就是个白眼狼不用理她!等建国发了财我们搬去城里住再也不看她那张死人脸!”
我靠在门后听着这些话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骂吧。
尽情地骂吧。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中午的时候屋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大概是骂累了也饿了。
我听到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是张兰不情不愿地在做饭。
很快一股饭菜的焦糊味就飘了过来。
我没有出去。
我将那封写好的举报信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我在等。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黄昏时分林建国回来了。
他一脸的晦气显然黑市的“生意”做得并不顺利。
“妈的那帮孙子合起伙来压价!”他一进门就把一个军绿色的挎包摔在桌子上骂骂咧咧地说“三十块钱收来的表非要说只值二十!我呸!当我是傻子呢!”
周玉芬连忙上前安慰:“儿啊别急生意嘛慢慢来。快吃饭妈给你留了两个窝窝头。”
张兰也立刻换了副嘴脸端茶倒水殷勤得不行。
只有我知道他挎包里的那些“高级手表”不过是南方小作坊里生产出来的残次品连十块钱都不值。
上一世他不仅赔光了我的卖血钱还欠了一屁股债最后是爹妈逼着我嫁给村东头的瘸子用我的彩礼才填上了那个窟窿。
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了。
晚饭后林建国借口出去“谈生意”又溜了出去。
其实他是去找村里的二流子们打牌去了。
等他一走我立刻推开门对正在收拾碗筷的周玉芬说:“妈我出去一趟。”
“你干什么去?”周玉芬警惕地看着我。
“我饿了出去找点吃的。”我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不等她再问我便裹紧了身上那件破旧的棉袄快步走出了家门。
我没有去任何亲戚家而是径直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
夜路难行寒风刺骨。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心里却燃着一团火。
走到镇上邮局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我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和我仅剩的几分钱将信塞进了那个绿色的邮筒里。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邮筒前看着那个小小的投信口像是在看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渊。
林建国。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3. 妈你的宝贝儿子要去啃窝头了
我寄出举报信的第三天家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米缸里最后一粒米都被张兰刮了出来煮了一锅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稀饭。
一家人围着桌子谁也不说话。
林建国这两天打牌输了钱脸色比锅底还黑。张兰不敢惹他只能把气都撒在我身上吃饭的时候那双筷子敲得碗沿叮当响眼睛时不时地就剜我两眼。
我爹林大强蹲在门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