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点头：“这些年都是局长培养，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刘局吐了口，似笑非笑：“班子里的情况你也知道，陈副局长和我有些工作思路不太一致。
你是办公室主任，最关键的就是要和我保持高度一致，明白吗？”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我感到有些不安，其实我明白刘局话里的意思，要我站在他那一边。
交通局领导班子五个人，刘局是一把手，陈副局长是二把手，另外三个党组成员分别管纪检、业务和后勤。
刘局和陈副局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据说源于几年前的一次人事调整，陈副局长提的人选被刘局否了，梁子就此结下。
我上任第一周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夹缝中求生存”。
有一次开周例会，刘局提出要调整几个科室负责人，陈副局长当即反对：“现在中层干部队伍很稳定，没必要大动干戈吧？”
另外两个党组成员低头喝茶，不吭声。会议室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刘局面不改色：“干部轮岗是组织原则，有利于队伍建设和防范廉政风险。办公室牵头，尽快拟个方案出来。”
散会后，陈副局长特意走在最后，拍拍我的肩说道：“小李，方案要慎重啊，干部调整不是小事，要充分调研，听取各方面意见。”
我只能含糊应着。
回到办公室，我对着电脑发呆。
这方案怎么写都是错，完全按刘局的意思写，得罪陈副局长；考虑陈副局长的意见，刘局那关过不去。
这可把我愁死了。
经过一番思考，我打算和稀泥，弄了个四平八稳的草案，强调“稳步推进”“分步实施”，对于具体人选一概模糊处理。
方案送上去，刘局当场摔了文件：“李然！你这写的是什么？和稀泥是吧？我要的是具体方案，不要给我打哈哈！”
我垂手站着，一言不发。
因为我知道任何解释都是火上浇油。
“重写！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新方案！”刘局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我打发走了。
那天我加班到深夜。十一点多，正准备离开，碰见陈副局长回办公室取东西。
“小李还没走啊？”陈副局长很亲切，“听说今天挨批了？老刘就那脾气，别往心里去。”
我勉强笑笑：“是我工作没做到位。”
陈副局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不好坐吧？要我说啊，凡事得讲原则，不能唯命是从。你说是不是？”
我只能点头称是。
第二天新方案送上去，刘局还是不满意，但没再发脾气，只是冷冷地说：“你就这点水平？”
最让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曾经提点过我的老冯，竟然也开始在背后使绊子。
那天我去其他科室协商事情，走到楼梯拐角时，无意中听到老冯和负责财务工作杨科长的对话。
“杨科，刘局最近对李主任很不满意啊。”老冯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
小杨轻笑一声：“冯哥，李主任这人太死板，不懂变通。刘局喜欢灵活的人，您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老冯顿了顿，“说起来，他之前干的一些事情，程序不太规范，就是在乱干。”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老冯上周还信誓旦旦地说“办公室的兄弟要团结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