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的玉佩塞进他手里。
“拿着它。等我想办法救你出去。”
离开时，我一步三回头。
他一直站在那里，望着我。
像一座望妻石。
可我刚回到寝宫，圣旨就到了。
父皇命令，我三日后，启程前往西夏。
07
我跪在父皇殿外。
求他收回成命。
额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咚咚作响。
殿门紧闭。
只有一个老内官出来，叹了口气。
“公主，回去吧，官家心意已决。”
“我要见父皇！”
“见了，又能如何？”老内官低声道，“沈大人的命，还悬着呢。”
我浑身一僵。
他在用沈墨言的命，逼我听话。
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路过那株老柳树。
枝条已经泛出深绿。
再没有那日的轻快。
云禾红着眼眶，捧来华丽的嫁衣。
凤冠霞帔，珠光宝气。
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推开。
“拿走。”
“公主，试一下吧，不合身还要改……”
“我说拿走！”我几乎在吼。
云禾哭了。
我也哭了。
我们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哭了很久，眼泪流干了。
我看着镜子里红肿双眼的自己。
轻声说：
“拿来吧，我试。”
这身嫁衣，是我的囚衣。
穿上它的时候，我摸到袖中另一件硬物。
是那晚，我偷偷藏起的一块尖锐碎瓷。
08
大婚前三夜。
我买通看守沈墨言的侍卫。
最后一次去见他。
我必须告诉他，别做傻事，要活着。
我穿着宫女的衣服，溜进那处荒僻宫院。
他靠在墙角，睡着了。
手里，还紧紧攥着我那枚玉佩。
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我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他立刻惊醒。
看到是我，眼中爆发出光彩。
“徽月！”
“我是来告别的。”我狠下心，直接说。
他眼神一暗，紧紧抓住我的手。
“不准去。”
“由不得我。”我苦笑，“父皇说，我不去，你就得死。”
“我不怕死！”
“我怕！”我看着他，“沈墨言，我要你活着。”
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拿起地上一个小石块。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鲜血涌出。
他又拉过我的手，轻轻一划。
刺痛。
我们的手，血流在一起。
十指紧扣。
“赵徽月，以此血为誓。”他盯着我，一字一句，“今生我必寻你回来。”
我的心痛得缩成一团。
却不知，暗处，有人影闪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09
和亲前夜。
宫里忙成一团。
检查嫁妆，清点仪仗。
我像个木偶，任人摆布。
深夜，云禾急匆匆跑来。
塞给我一张字条。
字迹潦草，是沈墨言的。
“子时，老地方，等我。”
我的心狂跳。
他疯了吗？这里是皇宫！
子时一到，我借口散步，甩开宫女。
跑到那株老柳树下。
他果然在那里。
穿着夜行衣，身影融在夜色里。
“走，我带你离开汴京！”他拉住我。
我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