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摊牌与羞辱
第二天清晨，林默被李妈叫醒，带到餐厅吃早餐。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林国栋坐在主位看财经报纸，王雅茹慢条斯理地涂抹着果酱，林天佑和林思雨则一边用餐一边摆弄着手机。
林默小心翼翼地在自己被指定的位置坐下，早餐是西式的，她不太习惯使用刀叉，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啧，”林思雨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连餐具都不会用。”
林天佑头也不抬地嘲讽：“山猪吃不了细糠。”
林默的脸颊微微发热，但她没有出声，只是努力模仿着别人的动作。
用餐过半，王雅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像是随口提起一般，对林国栋说：“国栋，下个月这丫头就满十八岁了，跟永盛集团陈总那边的事，也该定下来了。虽然陈总年纪是大了点，前前后后也有过三任太太，但家底丰厚，懂得疼人，她嫁过去也不算委屈。”
林默手中的叉子“哐当”一声掉在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永盛集团的陈总？那个据说年近六十、风流成性、以苛刻著称的老男人？
“我……我还小，不想这么早结婚。”她鼓起勇气，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想？”林天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下手机，夸张地笑了起来，“你以为你回来是当大小姐享福的？做梦吧！”
林思雨优雅地啜了一口牛奶，语气轻飘飘的：“陈总虽然年纪大，可眼光高着呢，能看上你，是你修来的福气。要不是看你身上流着林家的血，这种好事轮得到你？”
林国栋终于放下报纸，目光冷峻地看向林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件事已经定了。林家给你提供优渥的生活，你理应为家族做出应有的贡献。记住你的身份。”
那一刻，林默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她的价值，就是一件用来联姻、为林家换取商业利益的商品。冰冷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林默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王雅茹以“教导上层社会礼仪”为名，对她极尽精神打压和肉体折磨之能事，稍有不慎便是掐拧、罚跪。林思雨则时常“不小心”弄坏林默少得可怜的个人物品，或者用尖酸刻薄的言语嘲讽她的出身。林天佑更甚，时不时带着他那群纨绔朋友来“参观”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姐，如同在动物园观赏什么珍奇异兽。
在这个冰冷的牢笼里，唯一对林默流露过一丝善意的，只有李妈。一个深夜，林默因为白天“礼仪不达标”被王雅茹罚不准吃晚饭，又饿又累地在厨房找水喝，恰好遇到起来喝水的李妈。李妈看着她手臂上被王雅茹掐出的青紫，悄悄塞给她一盒药膏。
“大小姐，您……您忍着点，夫人她……她就是这样的脾气，您顺着她些就好了。”李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您的妈妈——沈夫人，她是个顶好的人，温柔又善良，可惜……唉，好人没好报啊。”
林默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李妈，您认识我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