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沉默片刻。契约里并没有送礼这一项，他每个月从林父那里领取的“工资”大部分都寄回了家，剩下的仅够维持基本生活。但过去三年，他依然会从牙缝里省出钱来，在林若薇生日或重要节日时送上她喜欢的礼物。
“我最近看中了一条手链，等下发链接给你。”林若薇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考虑江辰的经济承受能力。
“好。”江辰简短地回答，目光望向远处。
将林若薇送到教学楼后，江辰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找自习室等待，而是转身走向了校园另一侧的学生工作处。他提交了勤工俭学申请，这是三年来第一次，他为自己而不是为林若薇规划时间。
下午三点，林若薇和闺蜜们嬉笑着从奶茶店走出来，看了眼手机，惊讶地发现没有任何未读消息。平时这个时候，江辰早就发来照片汇报占座情况了。
“这个江辰，越来越不靠谱了。”她嘟囔着，拨通了江辰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出奇地安静。
“你在哪？为什么没去占座？”林若薇质问道。
“我在学生工作处办点事，今天可能没法去图书馆了。”江辰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林若薇愣住了，这是三年来江辰第一次直接拒绝她的要求。
“你什么意思？不知道我下周要考试吗？”
“系图书馆四楼通常人很少，你现在去应该还能找到位置。”江辰建议道。
“江辰！”林若薇提高了音量，“你知不知道这次考试对我多重要？它关系到我的保研资格！”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江辰轻轻说道：“若薇，你已经二十二岁了，不是十二岁。有些事情，你应该学会自己处理。”
不等林若薇回应，他便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林若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辰居然挂她电话？这还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江辰吗？
“若薇，怎么了？江辰不来吗？”闺蜜杨琳问道。
“他说他有事，让我自己去图书馆。”林若薇脸色难看，“真是反了天了，今晚他要不给我个合理解释，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他！”
杨琳若有所思：“说起来，你有没有觉得江辰最近有点奇怪？上周我看到他在 Career Center 咨询，好像是在找实习。”
林若薇嗤笑一声：“他找实习？别开玩笑了。他那样的家境，能找到什么好实习？最后还不是得靠我爸。”
话虽如此，一下午的自习时光里，林若薇却罕见地心神不宁。没有江辰在身边，她发现自己连重点该怎么划都不知道，平时依赖惯了，现在突然要自力更生，竟感到一丝慌乱。
更让她不舒服的是，江辰一下午都没有发消息道歉。直到晚上七点，她的手机依然静悄悄的。这种被忽视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她心中蔓延。
而此刻的江辰，正站在林父宽敞的办公室里，将一份文件轻轻推到大班台对面。
“林总，这是三年来的服务总结报告。按照契约，今天是我工作的最后一天。”江辰平静地说。
林父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已经褪去青涩、显得沉稳坚毅的年轻人：“你很守时。若薇知道吗？”
江辰摇头：“按照您的要求，我没有告诉她契约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