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空？观察？这违背了林枫作为战士的本能。他习惯于控制、分析、解决。但此刻，他意识到苏婉可能是对的。他尝试放松紧绷的神经，不再用力驱散幻象，而是以一种近乎抽离的态度“观看”它们。
果然，当他不再赋予这些幻象以情感能量时，它们的逼真度和冲击力有所下降。虽然低语仍在，但更像背景噪音了。
就在他稍微适应之时，车辆猛地一震，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他急刹停车，下车查看，车头空无一物。但当他回到车上，却惊恐地发现，副驾驶座上，那个复制的剑鞘，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了那里，而原本放在那里的收容箱，却不翼而飞！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是幻觉，还是现实？他伸手去触摸那剑鞘，指尖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无比真实。
“苏婉！收容箱！收容箱不见了！”他几乎是对着通讯器吼道。 “什么？不可能！我这里的远程监控显示收容箱信号稳定，仍在你的车上！”苏婉的声音也充满了惊愕。
现实感知被彻底扭曲了。林枫看着副驾上的剑鞘，又看看终端上显示的收容箱信号，陷入巨大的混乱。是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触觉，还是相信远程数据？
“铸剑师”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看，你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分不清了。何必挣扎？接受我，你便能看透虚妄。”
林枫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4 第三章：真实锚点
副驾驶座上，那柄复制剑鞘冰冷地躺在那里，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存在感。而腕式终端上，代表收容箱的绿色信号点却稳定地闪烁着，坐标清晰地显示就在车内。林枫的脑子嗡的一声，两种截然相反的感官信息像两股巨浪冲击着他的认知堤坝。
“苏婉！我重复，我肉眼看不到收容箱，只看到剑鞘！但终端信号显示箱体就在原地！”林枫的声音因紧绷而嘶哑。
通讯器那端陷入短暂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声。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令人窒息。几秒后，苏婉的声音传来，极力保持镇定，但语速明显加快：“林枫，听我说。我以基地主数据库和实时遥测数据担保，收容箱的物理信号和能量签名都确认其在你副驾驶位。你正在经历极高强度的实体幻觉，这种程度……远超档案记录！”
“实体幻觉？触感、视觉都……”林枫伸手再次触碰那冰冷的剑鞘，真实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发麻。
“是的！‘碎鳞’可能影响了你的大脑处理感官信息的方式，甚至直接在你的神经通路上模拟信号！不要相信你的手和眼睛！相信数据！相信我的判断！”苏婉的语气几乎是命令式的，“现在，描述一下你‘看到’的剑鞘的细节，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林枫强迫自己聚焦在剑鞘上，忽略内心疯狂叫嚣的恐慌。“细节……和任务开始时一样，古旧，黑色材质，上面的符文……等等……”他瞳孔微缩，“符文的走向……好像反了？我记得原本的符文是向剑锷方向汇聚，现在这个……是散开的？”
“符文反向？”苏婉那边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这可能是个突破口！幻觉是基于你的记忆构建的，但构建者——也就是‘碎鳞’的意识——可能无法完美复刻所有细节，尤其是在它同时要维持大范围能量场和与你精神对抗的时候！这是一个漏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