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平静地投下一枚炸弹。
“可据我了解，我们对家的核心产品上个月进行了版本更新，市场占有率提升了至少五个百分点。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们还能有8%的环比增长，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我说完，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勇士的眼神看着我。
敢当面质疑老板，还顺带踩了一脚市场部总监，我大概是公司第一人。
顾辰的眉头拧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但他的心声，已经在我脑子里开起了演唱会。
【哇！他好勇！他怎么敢的啊！他竟然真的说出来了！赵扒皮做的假数据，公司里就没人敢提，他一个刚转正的小员工竟然敢当众说出来！他好帅！这才是我们顾氏集团需要的栋梁之材！】
【不行，我得稳住，不能让他看出来我很欣赏他。爷爷说，喜怒不形于色，才能让下属敬畏。】
于是，在内心疯狂给我打call的顾总，面子上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证据？”
“证据在市场部原始数据里，”我从容不迫，“只要将他们给我的整合数据，和后台导出的原始数据进行交叉对比，很容易就能发现其中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数据是被篡改或者凭空捏造的。”
上辈子，这些都是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扒出来的东西。
这一世，我直接拿来用了。
顾辰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向了坐在角落，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市场部总监赵衡。
“赵总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哼，赵扒皮，看你这次怎么死！敢给我公司未来的顶梁柱穿小鞋，我今天就让你卷铺盖滚蛋！为了我的栋梁！】
我低着头，拼命忍住上扬的嘴角。
顶梁柱？顾总你这脑补能力未免也太强了。我只是不想加班而已啊。
2
赵衡的下场，和我预料的一样。
不，比我预料的还要惨烈。
顾辰当场叫来了IT和法务，十五分钟之内，就把赵衡做假账、吃回扣的证据查了个底朝天。赵衡不仅被当场开除，还得面临公司的起诉。
会议室里，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已经从“勇士”变成了“神人”。
我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其实慌得一批。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这么一搞，虽然暂时是爽了，但等于也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
会议结束后，顾辰的助理把我叫进了总裁办公室。
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秋后算账。
我怀着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心情，走进了那个装修风格和我家卧室一样大的办公室。
顾辰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正在看文件。
他没让我坐，我就只能站着。
【他来了他来了！他朝我走来了！我该用什么表情？严肃一点？还是温和一点？不行，不能温和，爷爷说这样会没有威严。】
【他站得好直，像棵小白杨。就是太瘦了，是不是平时食堂的饭不好吃？回头让行政把食堂的供应商换了。】
我：“……”
顾总，你真的想多了。我是因为加班太多，营养不良。
“林宇。”他终于开口了。
“顾总。”我毕恭毕敬。
“你很好。”他说。
【啊啊啊我刚才是不是太直接了！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我很轻浮！不行，得补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