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收拾了满地狼藉,将避孕药放到我手心,小声道。
“对不起,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我咬着牙瞪他,让他滚。
没多久我记起,那夜,是我主动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
三年间,我为了让霍谨言不痛快,时常拉着竹马江厌在熟人面前晃。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不爱霍谨言,纷纷在背后嘲笑他上赶着,头顶一片绿。
即使这样,三年里,霍谨言也没给我掉过一个脸色,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隔三差五就送我礼物。
哪怕他知道,他的每件礼物,都会被我扔进花园的灌木丛里,他也乐此不疲。
我从不关心他的辛苦、疲惫、病痛。
可他却会主动往我卡里打旅游资金,让我出门放松。
会在我每次生病时,亲自照顾我直至痊愈。
我承认,他是一个完美的丈夫。
但我不能否认,我对他恨意不减。
卧室的柜子上方,有一双崭新的舞鞋。
那是早逝的母亲,为我提前准备的贺礼。
为了祝贺我成为舞蹈首席。
每次看见那双舞鞋。
每每想到我这辈子再也没有光明正大穿上它的机会。
我对霍谨言的恨意就愈发深刻。
我深吸一口气,冷冷地与他对视。
“这些年我手里攒下的钱,足够连本带利还清你当年的那笔注资。”
“我不想再整天面对你这张道貌岸然的脸。”
“离了,皆大欢喜。”
霍谨言始终将头低着,白净的指尖捏着协议的一角。
他的声音轻而缓。
“不……不离。”
“我们当初,说好了要过一辈子。”
“不离。”
他说的是很久远的过去。
我简直气得要笑出了,整个人都微微发颤。
“你霍谨言也配提当初?”
霍谨言迅速地看了我一眼,识趣地闭了嘴。
继母见自己被冷落,神色不爽。
她仍惦记那座岛,便当着众人的面用父亲压我。
“沈柔,婷婷是你亲妹妹,是你爸的亲女儿。”
“那座岛过到她名下怎么了?说来说去不还是你们沈家的钱。”
“你非要因为这点小事跟谨言闹,到时候你爸的公司再出了什么问题,你来解决吗?”
“还是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爸的心血在你手上败光。”
沈婷怯怯地站起来。
“姐,只是一座小岛,我是想用来做科研基地,拓展一下集团的产业,不图别的。”
我厌倦地扫了这对母女一眼。
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他们这副虚伪的假相。
“我爸的遗嘱怎么写的,你们不清楚吗?”
“我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沈氏集团也是我牺牲了自己才救回来的。”
“用不着你们操心。”
“何况你们手里沈氏的股份,早就在那年沈氏出问题的时候低价转让。”
“沈家的产业现在跟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们应该还记得当年是怎么进的沈家吧。”
“拿着我爸留给你们的钱安分守己,少在我面前晃,行吗?”
一番话说得在场宾客的神情异常鲜活。
继母本是父亲的秘书,一次差旅时,给父亲下了药,查出怀孕后辞职,瞒着所有人生下了沈婷。
母亲病逝时,继母带着两岁的沈柔大闹灵堂,求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