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死去的小赵。
他仿佛知道我正在通过监控查看他一样，他凑近浮肿而扭曲的脸，痛苦地张开了嘴，重复着同样的词语。
我能看懂一些唇语。
他说的是：
“快跑！”
一阵眩晕感之后，我再次睁开了双眼。
窗帘拉着，不知道天黑没黑。
刚才的一切，难道是一场噩梦？
8
随后，王丹妮下班回来，洗漱之后，我开车带着她，带上行李，又去了槐林苑。
这一次的槐林苑，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小区里热热闹闹，老老少少在下面乘凉散步，门口保安亭里，上了年纪的保安油光满面，微笑着对待着每一个人。
连绿化植物都修剪得非常精美。
只是进入楼道前，我余光又瞥见了阴影之中，站着昨夜遇到的那个保安。
他与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抠图出来粘贴进来的。
他的嘴巴也正在说着什么，只是我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
但我看出那口型是在说：
“自作孽，不可活！”
一眨眼的工夫，他就不见了。
我没和王丹妮说，怕吓到她。
到了她家，王丹妮的父母态度热情，拉着我问东问西。
看他们这态度，我这女婿他们是看好了。
“吃！快吃！”
未来丈母娘热情地给我夹菜，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还没等动筷子，房门却被敲响了。
“有您的外卖！”
又是外卖？
“叔叔阿姨，您二老点外卖了吗？”
二老被我问得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王丹妮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肯定是送错了，我这就去把他打发了！”
我自告奋勇，到门口开了一条缝，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外卖员站在门口。
“我们没叫外卖，你送错了。”
他却抓住了门框，不让我关门。
“不可能，我没有送错！你是曹闯吧？”
他直接叫出我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而且他现在，还空着手。
昨晚的那份外卖，难道是他送的？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我没好气地穿上鞋出了门，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说，谁指使你的？”
没承想，这家伙的力气大得很。反手抓住了我，一把将我拉进了楼梯间：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我是来救你的，快跟我走！”
他拽着我，一路狂奔下楼，来到小区内。
居民们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一般，表情全部消失，冰冷而麻木地盯着我们。
随后，他们都纷纷抬起双臂，上翻白眼，冲我们而来。
眼见这一幕，我双腿仿佛灌了铅。
外卖员倒是很淡定地问：
“你仔细闻闻，周围有什么味道吗？”
“是……”
我清楚是什么味道，但是没说出口。
那是祭祀时焚烧的味道。
终于冲出了小区大门。
保安亭里的老头，此刻依旧油光满面，满脸笑容，只是脸上出现了大片的龟裂。
居然是个制作精美的假人！
我沉默了，不敢说话，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曹大哥！跟着我开，别停车，别回头！”
见我上了自己的车，顺利启动，外卖员也上了一辆破损严重的电瓶车，我跟着他的尾灯，在没有路灯的路段狂奔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