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拒绝。
此刻撕破脸皮,唯有死路一条。
她顺从地低头饮药,目光却飞快地扫过玉尘子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但就在他扶碗的瞬间,袖口微微上滑,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极淡的疤痕——那形状竟与她梦中见过的某个符号十分相似。
药汤入喉,那股熟悉的暖流再次涌向四肢百骸,心中的恐惧和疑虑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愉悦和安心。
“多谢道长。”她轻声说道,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依赖而感激。
玉尘子满意地点头:“禁地中有历代祖师封印的邪物,怨气极重,易惑人心智。你所见种种,皆是怨气所化的幻象,切勿放在心上。”
好一个“幻象”!苏挽月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恍然:“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以为贫道是杀人魔头?”玉尘子轻笑,伸手拂开她额前一缕乱发。
他的指尖冰凉,触到皮肤时,苏挽月几乎抑制不住战栗。她强压下本能的反抗,任由那只手抚过她的额角。
“姑娘纯善,易受邪气所惑。”玉尘子的眼神温柔得令人窒息,“好生休养,晚些时候再服一剂净心丹,便可无碍。”
他又叮嘱几句,方才离去。
7
门一关上,苏挽月立刻扑到床边,用手指抠挖喉舌,将刚服下的药汤尽数吐出。
吐得眼泪直流,胃中翻江倒海,神志却清明了许多。
那药汤果然有问题!
她瘫坐在地,冷汗涔涔。眼下处境危如累卵,玉尘子道行高深,自己却手无寸铁,如何能与他对抗?妹妹惨死,自己又将沦为第十具尸身...
绝望之际,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身着翠色襦裙的女子正伏案书写,那女子的侧脸与她极为相似。女子写罢,将一张纸条塞入衣袖夹层,低声自语:“他在炼第十具尸时必遭反噬,那是唯一杀机...”
是了!昨夜梦中见过的血书!
苏挽月精神一振。这提示既然能穿越梦境传递给她,必定是前世的自己留下的重要线索。
或许,她并非全无胜算。
接下来的两日,苏挽月表现得异常顺从。
她按时服用净心丹,对玉尘子毕恭毕敬,甚至主动请教道法。玉尘子似乎很满意她的“恢复”,待她也越发温和,偶尔还会与她讲经论道。
但苏挽月敏锐地察觉到,玉尘子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时刻都在观察她。
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每一次呼吸变化,似乎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这让她更加谨慎。
每次服药,她都假装咽下,实则将大部分药液藏在舌下,待独处时再吐出。
少数不得已吞下的,她便用意念引导那股暖流,将其逼入丹田某处——那里似乎有一个无形的空间,能够容纳这些异常的药力。
说来也怪,每当她这么做时,总能感觉到体内另一个意识在蠢蠢欲动。
那意识冰冷而古老,对丹药之力充满渴望。
8
第三天夜里,苏挽月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这次她梦见自己被困在熊熊烈火中,一个红衣女子在火外冷笑:“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们都是你...”
她猛地坐起,汗湿重衣。
就在这时,体内那个冰冷意识突然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