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只好问问景愿的意思,
“王妃,大姑娘找你来了,要见吗?”
景愿却斩钉截铁地答:“要见要见!”
不仅要见,她还要亲自去接。
其实她是想在王府多探探路。
回来好多天了,就只在这一小块地方活动过。
芍药居的下人还都拦着她,不让她乱走动。
况且她毕竟是王妃,平日里前呼后拥的,
除了睡觉是一个人,其他时候干点啥都有人看着。
如今有正当理由出去,为什么不见!
晚娘顿时有些吃惊,王妃不是一向害怕大姑娘吗?
大姑娘一扬手,王妃都会吓得抱头缩成一团,抖得嘴唇发白。
晚娘至今想起来,还是会心疼。
这大姑娘从前经常用鞭子抽打王妃,就连他们俩,为了护着王妃,也没少被抽。
小慈知道晚娘的顾虑,她叉着腰说道:
“娘,如今可不一样了,王妃扬眉吐气,还怕她吗?”
“她见了王妃,可是要行礼的!”
话虽如此,晚娘心里还是不大安稳,生怕出什么事。
奈何景愿拽她袖子,“晚娘,我要去…”
不得已,晚娘只得让婢女带路,去王府门口看看。
若有什么话,最好在门口说完就走。
婢女扶着景愿,一行人出了芍药居。
先左拐,后右拐,再左拐,穿过一条回廊,再走过一条石板小径……
这路线怎么好像没来过似的。
小慈一路上都很新奇,“王妃你瞧,这湖里也有大胖鱼,红色的。”
得,这一打岔,景愿彻底忘记路线了。
走了有一刻钟,待看到那扇巍峨高耸的朱红色大门,景愿不禁有些兴奋。
但随后她发现,大门附近,有许多身穿盔甲、腰间佩刀的府兵在巡逻。
他们高大威猛,训练有素,一看便可知出身战场。
看来萧陨还真不是一般的警惕,把这摄政王府保护的太严密了。
估计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真不愧是反派啊。
方才婢女带的路线也是为了绕过巡逻的府兵。
这些府兵毕竟都是男人,王妃最好少见才是。
婢女清清嗓子,“王妃来了。”
府兵目不斜视,垂眸行礼:“参见王妃。”
景愿推开婢女的手,迫不及待地冲出大门。
自由的空气,我来也。
江景云见江景愿一阵风似的冲出来,赶忙俯身行礼,“参见王妃。”
谁知江景愿就像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走了过去。
王府门前的街道宽阔平坦,但鲜少有行人走动,空荡又寂静。
估计这周围也有府兵巡视,百姓都吓得敬而远之,生怕惹上什么祸事。
景愿左右看了一圈,又回头看看王府,
那围墙至少有四五米高,长了翅膀才有可能飞出去。
几个婢女紧跟在景愿身后,见她四处张望,提醒道:“王妃,陈夫人在门口呢。”
这么多人跟着,婢女倒是不担心王妃丢了,只以为她是贪玩。
情况探查个大概,景愿这才想起去看江景云。
江景云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起身。
九月的天气,白天十分燥热,她晒得头脑发晕,又不得不强忍着坚持。
景愿无所谓地摆摆手,“蹲那干嘛,起来呀。”
这随意的语气听得江景云火大,一个小傻子,也配对她这样呼来喝去?
但今时不同往日,眼见着江景愿身边一群婢女环绕着,
江景云只得暗自咬牙忍下,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王妃妹妹,多日不见,妹妹生得愈发水灵了。”
晚娘和小慈站到景愿身后,见大姑娘这副模样,险些讥笑出声。
这江大姑娘从前有多趾高气昂,如今就有多俯首帖耳,看得人真是解气。
景愿眨眨眼睛,也不接话。
江景云兀自说着,“我这个做姐姐的,上次误会了妹妹,今日特来赔罪。”
“妹妹勿怪,实在是大哥哥过世,我一时太过伤心,比不得妹妹是个宽心的。”
系统蹦出来点评,“听听,这话说得才叫有艺术。”
景愿面无表情回复系统:“请你喝绿茶。”
江景云生怕江景愿转身走了,又急忙让身后的下人把箱子抬过来。
“妹妹刚嫁来这王府,想必有诸多不适应。”
“姐姐念及往日情分,特意送了些玩具过来,给妹妹解闷。”
箱子打开,里面是各色小孩儿玩具,十分精巧。
想必这大姑娘没少花费,背地里不知怎样心疼呢。
小慈忿忿地开口,“陈夫人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王妃自有王爷眷顾。”
江景云闻言面色一僵,眸中闪过一丝嫉恨,又很快平复。
她迅速换上一副悲伤的神态,捻起帕子在面上装样子。
“难道是王妃妹妹,还没有原谅我这个姐姐吗?”
“妹妹,姐姐知错了。”
“求妹妹念在往日情分,就原谅姐姐吧。”
小慈看到大姑娘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就作呕,
分明恨透了她家王妃,还上赶子凑上来,一准儿没安什么好心!
系统插言:“嚼嚼,这小玩意啥做的呢?真有意思。”
景愿淡然地摇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呀。”
她人设可是个傻子,哪懂得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别想往她身上泼脏水。
搞得她像个斤斤计较的坏女人似的。
这下方才那番话,全变成了江景云一个人的独角戏。
江景云明显捂了下胸口,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系统:“你别把她气死了,他可是重要的女配角。”
景愿在脑海里回复系统:“行吧,我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景云好不容易来一次,岂能轻易放弃,
“既如此,妹妹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景愿装作被玩具吸引,走过去拿起一个小风车,“姐姐一起玩。”
晚娘顿时有些担忧,小慈给她使眼色,我们这么多人,又是在王府,还能让王妃被欺负了不成!
景愿还特意对那几个婢女说:“我要带姐姐在这玩儿一圈。”
那些婢女自然不敢有异议,“是。”
江景云还是初次来这王府,听闻从前是先太子的府邸,
今日一见,果真富丽堂皇,豪华气派。
而这一切本该是她江景云的!
江景云惯会扭捏,“哎哟,妹妹,我这么突兀地来了,不知王爷可否应允啊?”
景愿身旁的婢女当即回怼,“既知王爷不允,陈夫人不还是来了吗?”
“况且王妃也是这王府的主人,王妃允了,王爷自然也会同意。”
江景云气得胸口刺痛,却也不敢反驳。
听这意思,摄政王还挺宠爱这小傻子?
他疯了不成?
一个傻子当王府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