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红色工牌在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A-07。
“姓名：林诚。”
“入园时间：今日上午9点14分。”
“同行者：陈默，林薇薇。”
他平铺直叙地念出我的信息，准确无误。
“你怎么知道？”我惊愕地问。
“我们什么都知道。”男人说，“从你踏入这个动物园的那一刻起。”
他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我的朋友呢？他们怎么样了？他们被控制了，他们不是故意的！”我还在为他们辩解。
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在我的面前。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毫无波澜的脸。
“控制？不，不存在控制。”
“他们很清醒，他们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出于自己的意志。”
“什么？”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陈默不会那样对我！薇薇也不会！”
“是吗？”男人反问，“那个叫陈默的，是不是一直觉得你懦弱、碍事，破坏了他和林薇薇的‘二人世界’？”
“那个叫林薇薇的，是不是一直嫉妒你和陈默的兄弟情，觉得你分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关注？”
他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在我内心最隐秘的伤口上。
那些我刻意忽略的、朋友间的不愉快细节，此刻被血淋淋地剖开，暴露在空气中。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们毫无顾忌地抛弃你、羞辱你的机会。”
“而‘动物园’，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在这里，所有的恶意都会被放大。所有的规则，都是对人性的考验。”
我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那些诡异的规则，不只是为了制造恐怖，更是为了筛选……或者说，献祭。
“那么，喝了‘兔子血’，走向‘大象园区’的他们，会怎么样？”我用尽全身力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男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类似“怜悯”的表情。
“他们会成为新的‘展品’。”
“或者，成为下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
“就像，当初选择他们的‘朋友’一样。”
这句话的信息量巨大，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瞬间崩塌。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上一批把他们引诱进来的‘朋友’，已经完成了任务，被回收了。”男人提了提灯，光线晃动。
“而你，林诚。编号613号‘观察者’，欢迎来到真正的动物园。”
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你很特殊。你是近十年来，唯一一个在经历了‘引导员’的持续干扰后，仍然没有完全违反核心规则的人。”
他伸出手，解除了我身上的束缚。
我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却因为脱力而跪倒在虚空中。
“什么观察者？什么引导员？我只想离开这里！”
“离开？”男人笑了，那是今晚我听到的最恐怖的声音，“恐怕不行。你的测试，才刚刚开始。”
他指向我的身后。
我僵硬地转过头。
黑暗中，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默和林薇薇。
他们的眼睛变成了纯粹的血红色，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僵硬的微笑。
“阿哲，你跑哪去了？”
“我们找了你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