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告诉你温言,今天这肾,你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绑上手术台!”
“你以为你还是温家大小姐?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能给薇薇捐肾,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吃我们家二十年的饭,跟个老母猪似的,一点用都没有,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你还敢拿乔?”
这些话,比刀子还锋利。
我看着这个我叫了二十年“妈妈”的女人,只觉得陌生。
原来,我在她眼里,连头猪都不如。
温薇还在假惺惺地劝:“妈,你别这么说姐姐,姐姐她只是一时想不开。”
她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傅谨言:“谨言哥哥,怎么办啊?我好难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傅谨言立刻紧张起来。
“薇薇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他安抚完温薇,终于再次把视线投向我,只是那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只剩下最后通牒。
“温言,我最后问你一次,手术,你做不做?”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不做呢?”
傅谨言冷笑一声。
“那我们的婚约,就此作废。”
“从此以后,你跟温家,跟我,再无任何关系。”
“我会让你净身出户,让你在这个城市里,连一碗饭都吃不起。”
周兰在一旁拍手叫好:“对!就该这样!让她滚!让她去吃屎!看她还怎么嚣张!”
我心脏的抽痛越来越密集。
我看着傅谨言那张英俊却冷酷的脸,忽然觉得,我这二十年的坚持,就是一个笑话。
我深爱了他十年。
换来的,就是一句“让你连一碗饭都吃不起”。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所有的情绪都已掩去。
“好。”
我只说了一个字。
傅谨言以为我妥协了,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周兰也松了口气,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温薇更是靠在傅谨言怀里,对我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我慢慢地从病床上坐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
我的主治医生李医生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
他对我点了点头。
我也对他点了点头。
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掀开了被子,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向了手术室。
傅谨言皱眉:“温言,你做什么?”
我没有回头。
“不是要做手术吗?我等不及了。”
我要让你们,亲手把我送上绝路。
也要让你们,亲眼看着自己,坠入地狱。
手术室的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他们或惊愕或鄙夷的目光。
无影灯亮起的那一刻,我看见李医生走到我身边,他手里拿着的,不是麻醉针。
第2章
麻醉医生举着针管向我走来。
冰冷的液体即将注入我的身体,而我的思绪却飘回了十年前。
那年夏天,我刚考上最好的高中,也是在那一年,傅谨言第一次拉我的手。
梧桐树下,少年白衣黑裤,干净得像一幅画。
他对我说:“言言,以后我来保护你。”
那是我第一次心动。
傅谨言是天之骄子,家世显赫,成绩优异,是所有女生暗恋的对象。
而我,只是温家那个不起眼的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