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逆光而立,我看不清他的脸,但那身明黄的龙袍,昭示着他的身份。
萧弈又回来了。
他一步步走近,停在我面前,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想通了?”他的声音很冷。
我抬起头,努力适应着光线,看清了他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是个顶级帅哥,可惜眼神太吓人。
“陛下,”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臣妾没有解药。”
“看来你还没尝够苦头。”
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他的指尖冰凉,像淬了毒的刀子。
“沈未晞,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陛下认为,一个存了必死之心的人,会给自己留后路吗?”
他眼眸微眯,闪过一丝厉色。
我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臣妾就是嫉妒苏贵妃,我恨她,我就是要她死。我死了不要紧,能拉她陪葬,值了。”
我这是在赌。
赌他信不信,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事。
我在模仿原主那种偏执、疯狂的劲儿。
萧弈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再次动手。
他却忽然松开了手,站起身。
“赵安。”
门外立刻走进一个太监,是他的心腹,御前总管赵安。
这人走路没什么声音,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温和的笑,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凉,是个笑面虎。
“去太医院传旨,让他们把所有能解毒的方子都拿去长春宫,务必保住贵妃的性命。”
“嗻。”
赵安躬身退下,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萧弈没再看我,转身向外走去。
“陛下!”我忽然开口叫住他。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苏贵妃中的毒,发作时会大量出汗,若不能及时补充水分和盐分,会死于脱水。”
我抛出了第一个钩子。
这是基于现代医学知识的判断,肌肉持续痉挛会消耗大量能量,导致脱水和电解质紊乱。
萧弈的身影僵了一下,片刻后,他没有说一个字,径直走了出去。
门再次被锁上。
但我知道,我的话,他听进去了。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天,有人送来了食物,一碗稀粥,一个又干又硬的馒头。
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活着,才有翻盘的可能。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每天都有人定时送饭,虽然粗糙,但能果腹。
没人来审我,也没人来打我。
仿佛所有人都把我忘了。
但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萧弈在等。
等太医院的结果,也在等我的心理防线崩溃。
到了第三天晚上,掖庭的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来的,是赵安。
他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
“晞嫔娘娘,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跟着赵安走出掖庭,外面的月光有些刺眼。
我被带到了长春宫,苏凝华的寝殿。
殿内灯火通明,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萧弈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床上躺着的,应该就是苏凝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