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巷尾风吟,未寄出的信
老城区的青石板路被傍晚的雨打湿,泛着冷白的光。温阮坐在出租屋的木窗前,指尖反复摩挲着信封边缘——米白色的信封上没写收信人,只在右下角画了枚小小的玉佩,和傅时衍那枚祖传的,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卖桂花糖粥的吆喝声,甜香混着潮湿的水汽飘进来,温阮的指尖顿了顿。她想起傅时衍别墅里的厨房,有次她随口说“小时候外婆总煮桂花糖粥”,第二天清晨,那个连咖啡机都不会用的男人,就站在灶台前,对着一锅糊掉的粥皱紧眉头,墨色的西装上沾了星星点点的糖渍。
那时她还被他锁在别墅里,隔着防盗窗看外面的天,总觉得他的“喜欢”是裹着糖衣的枷锁。可现在,她住的出租屋有扇能自由推开的木窗,能闻到巷子里的烟火气,手里却攥着一封写了三天都没敢寄出去的信。
信纸被折得边角发皱,上面的字迹改了又改,最后只留下一句:“我知道你在怕失去,可我也怕再也见不到你。”
温阮把信塞进抽屉最深处,那里还放着一枚银镯——是她离开别墅时不小心落下的,后来顾言深说,傅时衍把银镯放在床头,每晚都要摸好几次。她指尖碰到银镯冰凉的表面,突然想起离开那天,傅时衍站在别墅门口,眼底的红血丝比往常更重,却没像以前那样伸手拦她,只说:“如果想回来,门永远开着。”
那时她以为自己会松口气,可真的住进这满是烟火气的小巷,才发现心里空了一块。就像她鉴定过的那些古玉,看似完整,实则内部藏着一道看不见的裂痕,一碰到熟悉的温度,就会隐隐发疼。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温阮的思绪。她起身开门,顾言深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门外,西装裤脚沾了泥点,显然是从城郊的博物馆赶过来的。
“没打扰你吧?”顾言深把手里的纸袋递过来,“路过你以前喜欢的那家糕点铺,买了块桂花糕。”
温阮接过纸袋,指尖碰到他冰凉的手,才发现他的伞一直偏向她这边,肩膀湿了大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她侧身让他进来,转身去拿毛巾。
出租屋很小,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小客厅,书架上摆着她从博物馆借来的古籍,书桌上摊着几张文物鉴定笔记,角落里还放着一盆刚冒芽的绿萝——和傅时衍别墅里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摆件比,这里简陋得像另一个世界,却让她觉得踏实。
顾言深擦着头发,目光落在书桌上的银镯上,语气温和:“他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温阮的动作顿了顿。她以为傅时衍会一直留着银镯,就像他留着那些前世的旧物一样。
“你别多想,”顾言深看出她的犹豫,补充道,“他只是说,这是你的东西,该还给你。”他顿了顿,又说:“我去别墅送文件时,看到他把你住过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你喜欢的那盆琴叶榕,他每天都亲自浇水,还把那些‘前世同款’的首饰,都捐给了博物馆。”
温阮握着银镯的手紧了紧。她知道那些首饰对傅时衍意味着什么——那是他三百年轮回里,唯一能抓住的“和她有关”的东西。以前他总把那些首饰摆在她的梳妆台上,说“这些都是你的,以前是,现在也是”,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