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签了吧，不然您这辈子别想再见到小宝。”
儿媳尚雅雯将一份全英文的《家庭联合教育协议》拍在我面前时，我引以为傲的国学教授身份成了一个笑话。
协议规定，我不得对孙子进行任何“非科学”的国学启蒙，见孙子需要预约，全程必须使用英语。
我看向我唯一的儿子，程博。
他躲开我的视线，尴尬劝说：“妈，雅雯是为了孩子好，接轨国际。”
尚雅雯抱着臂，用看古董的眼神看着我：“这是我们精英家庭的‘边界感’。”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一寸寸地往下沉，凉得透透的。
我拿起笔，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
然后，我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一个无比温和的微笑。
“好，从现在起，我们一切按合同办。”
......
第二天一早，门铃就被人按得震天响。
我打开门，尚雅雯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口，把孙子小宝往前一推。
“妈，我临时有个重要的精英酒会，小宝您看一下。”
她的语气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侧身让开，没接孩子，而是微笑着指了指客厅墙上。
那里，我把她那份《家庭联合教育协议》用相框装裱了起来，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雅雯，你看。”
“根据协议第三章第一条，临时看护需提前四十八小时，以书面形式，比如电子邮件，向我提出申请。”
“我审核通过后，才能生效。”
“你现在这样，不符合流程。”
尚雅雯的脸瞬间就变了。
“卫淑兰！你什么意思？这是你亲孙子！你跟我讲流程？”
她连“妈”都懒得叫了，直呼我的名字。
我没生气，反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红色的指示灯在闪烁。
“雅雯，协议附则第二条，任何一方进行情绪化攻击、使用侮辱性词汇，都将被记录在案。”
“这会直接影响你在季度‘家庭和谐评估’中的分数。”
“分数过低的一方，将减少百分之五十的家庭决策权重。”
尚雅雯盯着我的手机，再看看墙上的协议，一口气堵在胸口，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个她眼里的老古董，居然把她制定的规则研究得这么透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儿子程博。
我直接按了免提。
“妈，雅雯就是急了点，您别跟她计较，她也是为了拓展人脉，对我们家未来发展好。您就帮帮忙，带一下小宝吧。”
我对着电话，声音温和但没有一丝退让。
“程博，这份协议是雅雯主导并坚持要签的，她说这是‘契约精神’。”
“既然签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尊重并遵守。这是她最推崇的，不是吗？”
“我们要做孩子的榜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
尚雅雯抢过电话，冲着里面喊：“程博！你妈疯了！她不认孙子了！”
喊完，她狠狠地挂了电话。
最终，她没能拗过白纸黑字的协议。
她当着我的面，打电话花八百块一小时的高价请了个临时育儿嫂，然后把小宝从我家门口领走了。
小宝瘪着嘴，一步三回头，眼睛里全是委屈。
我的心被揪了一下，但我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