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有点傻眼。
姜泽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我开玩笑的，我去问的时候刚好有病床，别放心上。
“我先走了，改天来看阿姨。”
看着他的背影。
我心里感叹，人不可貌相，姜泽可真是个好人。
7
初中毕业那年夏天，张卫国约我回学校拿成绩单。
从学校出来，遇到了他朋友非要拉着他一起去打球。
原来是厂区子弟和另一条街的大院子弟，争执下临时起意的一场篮球比赛。
张卫国篮球打得好，和他一起玩的人不断地游说他：
“卫国，你可是咱们厂区扣篮最厉害的，今儿可一定要去给那小子看看你的厉害。
“就大院那小子，一个小白脸还拽得二五八万的，谁都不放眼里，都狂得没边儿了。”
“就是就是，卫国出马就让他知道什么才叫扣篮。
“领头那小子可嚣张了，长得跟个姑娘似的，也就比唐婉婉差一点了，还敢看不起咱们厂区的子弟，说我们是软脚虾。”
旁边的人起哄吹嘘着。
我不会打篮球，但还挺喜欢看的。
看到人群里还有好几个家属区的女孩子也在，就一起去了。
球场上泾渭分明的两拨人各自围成圈。
有人叫了一声：
“卫国来了。”
一群穿着军绿色大多都是皮肤黢黑的少年里，一个男孩白皙精致眉目如画，脸上则是一脸的烦躁不耐。
侧头看过来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们一眼，顿了一下走了过来，朝张卫国点点头：
“张卫国是吧？你好！我叫姜泽。听说你扣篮很厉害，等下切磋一下。”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姜泽。
张卫国长得是浓眉大眼，方正坚毅的国字脸，是时下备受推崇的审美长相。
姜泽则是一双桃花眼里波光粼粼，精雕细琢的五官，看起来慵懒又带着骄矜。这在大爷大妈们的眼里，一看长得就不像个好人，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再说，这姜泽好像也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嚣张跋扈啊？还挺有礼貌的。
那一次不打不相识，他和张卫国成了朋友，经常来厂区找张卫国一起玩。
每次遇到也只是对我淡淡地点个头。
我一直以为他不认识我。
8
到了傍晚，我爸下班过来医院，让我回去休息。
第二天，我早起在家做好早饭。
坐着公交车到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
竟然看见姜泽正坐在我妈病床前陪我妈说笑着，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饭盒和一袋子水果、一罐麦乳精。
昨天他说改天再来，我以为他是说客套话。
“姜泽？你那么早就来啦？”
“自家炖的汤味道还可以，反正我也要早起，就给阿姨送个早饭。”
姜泽站起来接过我手上的饭盒。
我妈笑着对我说：
“婉婉，你爸担心厂里的事，天刚亮就走了。
“小泽一早就来了，连开水都是他去打的。”
我看着姜泽自来熟地把饭盒放到柜子里：
“唐婉婉，阿姨刚刚才喝完汤，估计吃不下什么，等下你去医院食堂热一下可以当午饭吃。
“你来了，我就先走了，刚好能赶上回部队的车。
“明天早上你不用早起做早饭了，我哥哥也在医院住院，刚好我就一起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