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她根本不会治病！”
父亲也连声附和：“对，她自小好编瞎话，万不可误了世子的性命！”
“果然是有了后娘便有后爹。”老侯爷将我护在身侧，语声沉沉：“清妍既入我沈家，便与宋家再无瓜葛。谁敢再欺辱她，便是与整个镇国侯府为敌。”
萧北曜抿唇：“侯爷请三思。”
老侯爷再没耐心，将宋家一众人硬生生撵出府门。
翌日。
我出府买药，刚到巷口，便被萧北曜拦住。
他已不用拐杖，目光阴狠地站立在我面前。
“宋清妍，趁早去同镇国侯退了这门亲。我看在若瑶的面子上，允你做我的外室，也算给你一条出路。”
我冷笑：“我放着世子不嫁，嫁你这残废？”
萧北曜别过脸，眼底闪过复杂。
“我好心帮你，你却执迷不悟，你这是自断前程。”
自断前程？
荒唐。
叫我身败名裂的，从头到尾都是他。
我甩开他的手：“还是顾好你那双残腿吧。朝廷可不会留个废物在军中。”
我目光落在他双膝，他当即恼羞成怒。
“你说谁是废物！若瑶为我请来神医，已让我站了起来。再过不久，我必能驰马如初，再立军功！”
我唇角冷讥。
他脸色骤黑：“真是不识抬举！老侯爷看似仁慈，但倘若沈澜之这短命鬼续不上命，到时候莫说求我，你求观音菩萨都没用！”
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我轻嗤一声。
到底谁求谁？
他却不知，现在的好转只是暂时的，再过半月，他这双腿便会彻底残废，再无翻身之日。
4
沈澜之恢复得很快。
外祖父留下的丹药加以我的施针，他的身体大有好转。
老侯爷守在榻前，见他不再咳血气喘，老泪纵横。
他紧握住我的手，郑重道：“清妍，若非你，澜之恐怕撑不过今岁。你安心嫁入侯府，我必视你如亲孙女。”
无巧不成书，我和宋若瑶同一日出嫁。
出嫁前一日，按风俗，我仍要回宋家。
院里正闹腾，满屋子都围着宋若瑶，没人瞧我一眼。
吃饭时，宋若瑶才装作想起我，冷声嘲讽：“姐姐，你明日就要出嫁，可惜那位世子爷命数不长。怕是你这喜服还没焐热，就得再穿孝衣。”
我的屋子早被她的妆奁箱笼堆满。
父亲把我赶进一间荒置的柴房。
“你妹妹的亲事比你好上万倍，我今天借你一间屋子出嫁，便是尽了你我父女情分。”
说完，门被重重地关上。
我忍了一夜，柴房阴冷，霉气呛人。
翌日卯时，门被推开，刺目的光涌进来。
继母领着几个婆子闯入，手里提着一桶滚烫的狗血，劈头盖脸就泼了下来。
血腥味腻人，顺着鬓角、衣襟一路流下。
她冷声道：“你和若瑶同日出阁，若瑶嫁的是有赫赫战功的少将军，你却要嫁个短命鬼。晦气冲天！若不镇一镇，害的是我宋家，还连累将军府！”
婆子们便七手八脚按着我，让一个道士跳到面前。
那道士口中乱念，手舞木剑，直往我身上劈刺，剑尖带着腥臭的鸡血，溅得满脸满身。
下人们捂着鼻子，对我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