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鸢,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两日,我有多担心?”
景明宣胡子拉碴守在她病床前,欣喜伸手要为她擦汗。
迟鸢看他这样子就觉得虚伪,扭头避开,想自己擦拭冷汗。
可抬手时,手上包着布,哆哆嗦嗦半天碰不到脸。
她这才记起,那天右手被他踩断了。
见状,景明宣一顿。
“我已经找大夫给你把手接上了,除了以后不方便做针线活,没什么影响。”
迟鸢带着淡淡的嘲讽:“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景二公子?”
景明宣受不了她这样的态度:“你在怪我?可你做错事,本来就该受到惩罚!”
“可我没抄袭、没盗窃,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爱过你!”
迟鸢若早知道今日下场,宁愿当初不曾认识他。
她眼里的恨意和痛苦,让景明宣感到恐慌,可更多的是愤怒。
“你要是没做过,雪儿难道会冤枉你?”
“小门小户生出来的,就是龌龊手段多,侯府这么多年教你的礼义廉耻,都被狗吃了!”
迟鸢没少听这种话。
但以前是侯夫人他们说,如今却变成了景明宣在说。
她张了张嘴,可什么都没说。
人的心偏了,就是偏了。
曾经旁人说她一句不是,景明宣能跟那人拼命。如今旁人一句话,他连她的解释都不愿听。
迟鸢踉踉跄跄下床。
景明宣拽住她,难掩担忧。
“你身子还没好利索,你又要去哪儿?”
“我去找柳碧。”
柳碧胆子最小,最怕一个人了,迟鸢不能把她自己丢在乱葬岗。
景明宣一听柳碧名字,就变了脸色。
“你以前心思多,但还算乖巧懂事。如今又是抄袭又是偷窃,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我看都是那贱婢教的!”
他死活不准她出门。
迟鸢争不过,颓然坐在床上。
下人送了饭,景明宣如以往一样,亲自喂她。
“你总说侯府苛待你,吃食太贵。如今你分文没有,厨房不还是熬了最好的血燕窝送过来?”
“迟鸢,做人不能太没良心!”迟鸢听着他埋怨,没说侯府下人都是见碟下菜,她平日十两银子,只能吃馒头吃到半饱。
景明宣一整天说什么,她都没吭声。
她的反应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景明宣主动道:“明日我邀了雪儿一起去西郊踏青,你也一同去吧。”
迟鸢每次遇到南宫雪,都没好事,一点不想去。
可乱葬岗离西郊不远。
她想到柳碧,应下了。
翌日,南宫雪看到迟鸢,脸上笑就没了。
“整天一副柔柔弱弱受委屈的样子,搞得跟谁欺负你了似的,甩脸子给谁看?”
景明宣蹙眉:“迟鸢,雪儿同我成亲,不影响你我感情。你别整天跟雪儿争风吃醋,给她道歉!”
迟鸢一句话没说,就又成了他们嘴里的罪人。
可她懒得争辩了:“抱歉,行了吗?”
她不道歉,景明宣觉得她死不悔改。
可她真顺从道歉了,他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莫名心慌。
南宫雪还想找茬,景明宣难得没帮腔。
马车停下后,迟鸢第一个下车。
她只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溜走,但景明宣一反常态,一直守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