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在全场尚未散去的宾客和媒体的注视下,缓缓摘下了手指上那枚代表着与傅琛婚姻的钻戒。
然后,在周砚绝望的目光中。
我扬手,将那枚戒指精准地抛进了旁边香槟塔最顶端那杯酒里。
“叮”一声脆响,戒指沉底。
我迎上他破碎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
“周总,商业联姻而已,你怎么……先当了真?”
6.
和周砚离婚手续办得雷厉风行,快得超乎想象。
他的律师将最终协议送到我面前时,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沈小姐,请过目。周总在财产分割上很大方,除了协议上列明的,这张卡里的数字,也足够您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他推过来一张黑色的附属卡,和当初周砚给我、用来支付各种“周太太”开销的那张一模一样。
我看着那张卡,仿佛看到了过去三年那个卑微的、被物化的自己。
每一次刷卡,似乎都在提醒我,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依附于周砚的施舍。
我没有碰那张卡,只是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迹稳定,力透纸背,像是斩断最后一丝牵连。
“卡就不必了。”
我站起身,声音平静,“我只要我应得的,不多拿一分。”
律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也没再多说,收起文件离开了。
搬离周家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这栋造价不菲的别墅照得亮堂又空旷。
我的东西少得可怜,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就装下了所有属于我的痕迹——
几件常穿的衣服,几本书,还有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
那个曾经象征着我“周太太”身份的衣帽间,里面塞满了名牌服饰和珠宝,我一件都没动。
那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它们属于“周太太”这个头衔,而现在,这个头衔我已经卸下了。
佣人张妈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有怜悯,或许还有一丝对我“不识好歹”的轻蔑。
毕竟,离开周砚,在大多数人看来,是放弃了一座金山。
“太太……沈小姐,您……保重。”张妈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冲她微微颔首,拉着行李箱,走出了这扇我进了三年、却从未觉得是“家”的大门。
周砚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也好,省去了最后的难堪。
倒是他的助理匆匆赶来,递上那张被拒绝过的黑卡:“沈小姐,周总吩咐,务必请您收下,算是……一点心意。”
我看着助理那张公式化的脸,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心意?
是打发叫花子的心意,还是对他这三年冷漠的廉价补偿?
我没有接卡,而是伸手拿过,在助理错愕的目光中,用力一掰,塑料卡片应声而断。
然后,我随手将断成两半的卡,丢进了门边的垃圾桶。
“告诉周总,他的‘心意’,我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