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囚笼微光
铁笼里的呼吸
顶层公寓的空气里浮着一层化不开的冷,连水晶灯洒下的光都像结了冰碴,落在地板上泛着硬邦邦的亮。苏晚蜷在飘窗角落,指尖反复划过玻璃边缘的防盗锁 —— 那锁被焊死成半开状态,刚够外卖员塞进餐盒,却拦不住窗外的风顺着缝隙钻进来,吹得她后颈的碎发贴在皮肤上,凉得发痒。
床头柜上压着件香槟色礼服,缎面材质在冷光下晃得人眼晕,旁边的便签纸字迹凌厉如刀:“今晚陪我去宴会,别给我丢人。” 她掀开床垫,指尖在最底层的棉絮里摸索片刻,触到本封皮泛黄的笔记本。这是父亲昏迷前攥着她的手塞来的,扉页 “陆振宏的破绽在……” 后面的字迹被墨水晕成模糊的墨团,只剩 “珍珠” 两个字的笔画还清晰,在糙纸上透着细碎的光。
指腹刚蹭过那两个字,门口就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踩在大理石上,像踩在她的心跳上。苏晚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绷紧脊背,指尖都在发颤,飞快把笔记本塞回床垫缝隙,连棉絮的褶皱都仔细抚平,才敢慢吞吞转过身。
陆䂙倚在门框上,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白衬衫领口敞着两颗扣子,酒渍在布料上晕出浅黄的印子,眼底浮着酒后的红血丝。他扫了眼床上的礼服,语气里淬着冰:“半小时后下楼。” 见苏晚垂着头没应声,他像是早把她的隐忍摸透,慢悠悠补了句,“你爸今早各项指标总算稳了 —— 想让他继续住 ICU,就乖一点。”
这话像根淬了冷的细针,精准扎破她所有假装坚硬的底气。苏晚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眼眶发热,却连一声气闷都不敢泄。
2 铁笼里的呼吸
宴会里的针锋
宴会厅的水晶灯比公寓里的晃眼十倍,光线砸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反射出刺目的冷光。陆䂙的手扣着她的手腕,指节几乎嵌进她的皮肉里,苏晚穿着不合身的礼服,肩带滑到胳膊肘,站在衣香鬓影里活像个误入盛宴的闯入者。周围的窃窃私语顺着音乐缝隙钻进来,像蚊子似的叮在她皮肤上。
“就是她爸害陆总家破人亡的,现在倒好,赖着陆总当未婚妻。”
“长得倒是清秀,可惜心思不正,专靠攀高枝过日子。”
苏晚下意识想抽回手,陆䂙却扣得更紧,俯身把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冷得像冰:“记住你的身份,苏家欠我的,你得替你爸还。摆脸色给谁看?”
话音刚落,穿紫色旗袍的李太太就端着酒杯凑过来,手上的玉镯叮当作响,眼角的笑纹里裹着藏不住的讥讽:“这位就是苏小姐吧?瞧着脸色白得像纸,该不是陆总待你不周到?”
苏晚刚要开口解释,陆䂙突然揽住她的腰,指尖重重按在她腰侧的弧度上,眼神冷得能结冰:“我陆䂙的人,轮得到外人说三道四?” 他扫了眼李太太胸前的珍珠项链,语气轻慢得像在打量一件次品,“人工养殖的珠子看着亮,实则没灵气,配不上李太太的身份。改天让助理送串南洋珠给你。”
李太太的脸瞬间涨成酱紫色,嘴角抽了抽,讪讪地转身走了。苏晚感觉到腰上的力道松了些,抬头撞进陆䂙的眼底 —— 那里没有半分维护的暖意,只有被挑衅后的愠怒,像在护着一件刻了自己名字的私有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