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桌最底层抽屉,上着三把不同款式的锁。
钥匙藏在床板缝隙里,贴着我的皮肤,每晚都能感受到金属的凉意。
拉开抽屉,第一层铺着黑色丝绒布,上面整齐摆放着一绺用红丝带系成蝴蝶结的黑发、半块印着小熊图案的橡皮、三张写满英文板书的草稿纸。
还有一枚银色的发夹 。
那是上周沈鱼在走廊里掉的,我跟着那枚滚动的发夹跑了整整三层楼梯才捡到。
每一件藏品都贴着标签,标注着日期和 “获取方式”。
比如那绺头发后面写着:9 月 1 日,讲台拾获,她当天穿米白色针织衫。
手机震动起来,是班级群的消息。学委发了张照片,说沈老师刚才在图书馆门口帮一个男生捡了掉落的书本。照片里,沈鱼弯腰的瞬间,侧脸的弧度像月牙,右手扶着男生的胳膊,似乎在叮嘱什么。
我的手指猛地掐进掌心,指甲戳破皮肤渗出血珠。
那个男生我认识,是隔壁班的体育生,身高一米九,上次运动会还帮沈鱼搬过矿泉水。
抽屉最里面,压着一叠照片,全是这个体育生的。
从他宿舍楼下到健身房,从食堂到篮球场,每一个角度都拍得清清楚楚。
我拿起其中一张,照片上的人正笑着喝水。
我用美工刀沿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划开。
1
下午最后一节是英语课,沈鱼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她今天换了条蓝色的碎花裙,裙摆到膝盖上方,走路时露出纤细的脚踝,脚上是白色的帆布鞋。我坐在第一排正中间,视线从她的鞋子一路往上,直到她的嘴唇。
她讲课的时候,嘴唇会微微抿起,偶尔会伸出舌头舔一下嘴角,每次看到这个动作,我的喉咙就会发紧。
“许天翼同学,你来翻译一下这句话。”
突然被点名,我猛地站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好的,沈老师。”
翻译完句子,她赞许地点点头:“很好,看来你预习得很认真。”
我坐下时,指尖碰到了桌肚里的东西 —— 一个微型录音笔,正亮着红灯,记录着她的每一句话。
下课铃响后,学生们陆续离开。我故意磨蹭到最后,看着她收拾教案。
“沈老师,我有个语法问题想请教您。”
她抬起头,笑了笑:“好啊,你说。”
我凑过去,故意离她很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我问了一个早就想好的简单问题,她耐心地讲解着,手不经意间碰到了我的手背。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像要跳出胸膛。
等她收拾好东西离开,我立刻跟了上去。
保持着五十米的距离,看着她走出教学楼,走向停车场。那个体育生突然从树后走出来,递给她一瓶冰镇可乐。
沈鱼接过可乐,说了声谢谢,然后摇了摇手,上了自己的车。
体育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路口,才转身离开。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2
晚上十一点,我翻出早就配好的钥匙,打开了沈鱼的车锁。
这辆白色的大众高尔夫,我已经研究过无数次。她习惯把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放纸巾和口红,后备箱有一把折叠伞和一双备用鞋。
我钻进后座,戴上手套,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微型定位器,贴在车座底下的钢架上 —— 这里很隐蔽,除非拆开车座,否则绝对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