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你爱我吗?告诉我你爱我!我们必须相爱!”
“快!调查声音来源!全球范围的意识入侵!最高警报!”
亿万人的震惊、狂喜、怀疑、恐惧,瞬间涌来,几乎要将我的意识撑爆。我踉跄一步,扶住车门,大口喘息。这就是新规则下的世界吗?每个人的意识都变得……透明?还是仅仅因为我是规则的“启动者”,而暂时成为了信息的汇聚点?
这种信息的洪流持续了大约几分钟,才渐渐减弱,变成一种背景噪音般的低语。世界开始“解冻”了。
雨滴重新落下,但失去了之前的连贯,变得稀疏而迟疑。街上的车辆有的猛地向前窜出,有的则失控撞在一起,引发新的混乱。士兵们恢复了动作,却显得茫然失措,他们看着自己的手,看着同伴,枪口无力地垂下。那笼罩全球的绝对寂静被一种更加嘈杂、充满不确定性的嗡嗡声所取代——那是数十亿人同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试图理解、交流、恐慌的声音。
追击我们的士兵似乎暂时忘记了任务。他们围拢在一起,头盔下的通讯器里传出杂乱的电波声。为首的那个队长,掀开了面甲,露出一张写满惊骇和困惑的脸,他看向我的货车,眼神复杂,不再有之前的杀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敬畏……和恐惧。
我意识到,机会来了。
我没有犹豫,重新跳上驾驶室,发动货车。引擎的轰鸣在这片诡异的混乱中显得格外突兀。那些士兵看向我,却没有举枪。我踩下油门,货车缓缓驶离这片街区,没有人阻拦。
我们暂时安全了。但安全意味着什么,在这个全新的、陌生的世界里?
---
我们最终藏身于城市边缘一座废弃的教堂。彩色的玻璃窗大多破碎,雨水从漏洞滴落,在长满霉斑的长椅上积起小水洼。圣像蒙尘,十字架倾斜,这里早已被信仰遗弃,此刻却成了我们这对被世界追猎的夫妻,以及这刚刚诞生的、以“爱”为基石的新规则的临时避难所。
我将维生舱从货车上卸下,安置在教堂相对干燥的祭坛后面。连接上便携电源后,舱体重新稳定运行。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苏瑾的生理指标不仅稳定下来,甚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她皮肤下的青灰色褪去,呼吸变得深沉而平稳,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酣睡。
几个小时后,她再次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有濒死的涣散和痛苦,而是清澈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辉。
“琟……”她轻声呼唤,声音不再需要通过传声器,而是直接从那逐渐恢复血色的唇间溢出。
我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扑到舱边,手指紧紧抓住舱壁边缘。“瑾!你感觉怎么样?”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隔着透明的舱壁,轻轻虚按在我的手的位置。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但带着温度。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轻声说,目光有些迷离,“梦里,没有黑暗,也没有坠落……只有……很温暖的光。我听到很多声音,很多心跳……有的很强烈,像太阳;有的很微弱,像萤火……但它们都在……都在发光。”
她描述的,难道是……爱的能量?在新规则下,她能感知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