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暮色将尽》怎么样？”
他问。
我小心斟酌用词：“文笔很好，但故事太悲伤了。”
“因为那是真实的故事。”
许砚书的眼神黯淡下来，“陈书豪写这本书，是为了纪念一个叫林晚清的女人。”
林晚清。我的名字。
或者说，我前世的名字。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明知故问。
“她死了。”
许砚书简短地说，然后抿了一口咖啡，“癌症。从确诊到离开，只有三个月时间。那段时间，陈书豪推掉了所有工作，整天陪在医院里。但最后还是...”
我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情绪。
他说的没错，但又不对。
因为那本小说美化了太多事实。
现实中，
陈书豪是在我确诊后才开始“珍惜”我的。
而在那之前，我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三年。
他忙着和他的“红颜知己”周旋，而我则在家守着冷掉的晚餐，等他到深夜。
那本小说里，他把我们的爱情写得坚贞不渝，仿佛我们一直都是相爱甚笃的夫妻。
真是天大的讽刺。
“书里的结局和现实不一样。”
我轻声说。
许砚书愣了一下：“你看出来了？”
“书里说，男主在女主死后追随她而去了。但现实中，陈书豪是三年后才死的。”
“那是陈书豪希望的结局。”
许砚书苦笑，“他曾经说过，如果不是因为公司还有几千员工靠他吃饭，他早就随晚清去了。这三年，他活得像个幽灵。”
我的心揪痛起来。
是啊，幽灵。
我也是个幽灵。
“那位林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换了个话题。
许砚书的目光突然变得柔软：“晚清啊...她是个很特别的人。表面上温婉柔和，骨子里却比谁都倔强。
她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生气时会不自觉地咬下唇。
她喜欢在雨天散步，说雨水的气息让人清醒。她还...”
他突然停住，震惊地看着我。
“怎么了？”
我问。
“你刚才咬了下唇。”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晚清一模一样的小动作。”
我立刻松开牙齿，强装镇定：
“这只是巧合。”
“还有你的眼神，说话的语调...”
许砚书越发激动，“甚至你喝咖啡前会先吹三下的习惯，都和晚清一样！”
我放下咖啡杯，手心冒汗。
重生后照镜子时，我就发现这具身体和我原本的面容有七分相似。
再加上那些改不掉的小习惯，被认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许先生，你太敏感了。”
我站起身，“谢谢你的咖啡，我先走了。”
“等等！”
他抓住我的手腕，又立即松开，“对不起，我失礼了。只是...你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看着他眼中的期待和困惑，轻声道：“我叫苏念。思念的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