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沉闷、巨大得难以想象的撞击声从脚下传来,伴随着金属结构扭曲、撕裂的刺耳悲鸣!整个世界被这股蛮横的力量狠狠砸停!苏雨晴的身体像一个破败的布偶,被狠狠甩向坚硬冰冷的电梯地板,右肩和胯骨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浓稠的黑暗死死地包裹着电梯厢,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茧。只有碎裂的手机屏幕散发着最后一点幽微的冷光,如同垂死者微弱的心跳荧光,在绝望的深渊里徒劳地挣扎。那点微弱的光晕,固执地停留在三张散落的扑克牌上。
红心A。猩红的心形宛如一滴永不干涸的血珠。
方块J。冰冷的菱形轮廓边缘,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生铁般的光泽。
黑桃6。尖锐的矛头直指黑暗深处,散发着无声的杀意。
苏雨晴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身体因为剧痛和彻骨的寒意而无法控制地颤抖。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右肩和胯骨的伤口,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灰尘和铁锈的味道混合着手机散发出的微弱电子气息,沉重地压在胸口。
秦渊……母亲……保险箱……扑克牌……染血的信……那条淬毒的诗句短信……还有这精准无比的“意外”……
碎片在剧痛和窒息般的黑暗中疯狂旋转、冲撞。它们不再是无序的尘埃,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将它们强行拉扯、拼接。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椎一路攀升,直抵后颈。
母亲临终前浑浊的眼睛里,那份深不见底的忧虑,此刻清晰得令人窒息。那不是仅仅对病痛的恐惧,那是对……身后事的恐惧!对某些她无法带走、也无法明言的秘密的恐惧!那个突然出现在墙角的保险箱,那个被刻意封死的电梯报警面板……所有异常都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精心安排过。
而自己,就像一只懵懂的飞蛾,一头撞破了那张精心编织了三十年的尘网。
“远超三条人命……” 短信里的字句如同冰锥凿击着意识。秦渊的死,扑克牌暗示的三条命案……这只是冰山浮出水面的尖角。冰层之下,还隐藏着多少无声无息的沉没者?这滔天的罪恶,需要多么庞大、多么根深蒂固的力量去掩盖和维系?
自己刚刚撬开的那只箱子,挖出的不仅是尘封的往事,更是某个庞然大物赖以生存的地基下,一块早已腐烂的基石。撼动它,便要承受整个怪物倾塌时的反噬!
这只电梯,是第一个警告,一个冰冷、粗暴、意图明确的死亡警告。
幽暗的光线下,那三张纸牌上的符号如同活了过来,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扭曲、变幻。鲜血、火焰、无声坠落的躯体……还有母亲绣着方块J的旧抱枕套,那是通往深渊的唯一钥匙碎片。
必须出去!必须活下去!
苏雨晴猛地咬紧牙关,下唇瞬间被咬破,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剧痛刺激着即将涣散的神经。她艰难地挪动着还能活动的左臂,用尽全身力气,指甲死死抠进电梯厢壁与地板连接处的一道细微缝隙里。
冰冷的金属边缘割破了指尖,温热的液体渗出,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感。她恍若未觉,只是用力!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