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母亲遗物时，我锯开角落的老旧保险箱。
箱底赫然躺着一封染血的信和三张扑克牌：红心A、黑桃6、方块J。
信中揭露三十年前收藏家秦渊的离奇死亡，暗示所有记录被刻意抹去。
当我拿着扑克牌陷入沉思时，一条匿名短信震动了手机：
“此情可待成追忆……真相的代价，远超三条人命。”
电梯轰然坠落，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幽幽映出扑克牌冰冷的符号。
------
灰尘像一层灰色的纱，沉甸甸地覆盖在母亲卧室的每一寸空气里。苏雨晴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块半湿的抹布，指尖已被冰冷的水渍浸得发白。这间屋子，弥漫着久未通风的凝滞气息，混杂着药物苦涩的余味和一丝若有若无、难以名状的……消毒水似的怪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饮下陈年的哀伤。
搬开沉甸甸的旧衣柜，墙角那个东西才彻底暴露在她的视野里。那是个保险箱，笨重、方正的铸铁家伙，像个蹲伏的黑色墓碑，沉默地嵌在角落的阴影中。箱体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垢，边缘暗红色的斑驳锈迹如同干涸已久的陈旧血痂。没有钥匙孔，只有两道早已锈死、扭曲变形的锁扣，顽固地咬合着，仿佛焊死了通往过去的唯一门栓。
一丝冷意顺着指尖蔓延。她记得这里以前放着母亲的藤编针线筐，从未见过这个铁疙瘩。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谁放下的？疑问冰冷而坚硬，抵在心头。
嗡嗡的蜂鸣瞬间撕裂了房间死一般的寂静！刺耳、狂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破坏力。电锯锋利的钢齿狠狠啮咬在冰冷的铸铁箱体上，飞溅出刺眼的火花和暗红色的铁锈粉末，如同干涸血液的碎屑。苏雨晴双手死死攥着剧烈震动的锯柄，指关节绷得发白。铁屑溅到裸露的手腕上，带来一阵细微的灼痛。每一次切割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伴随着火花在她紧绷的视网膜上烙下短暂的灼痕。
“咔哒！”
一声闷响，如同腐朽的骨骼断裂。最后一道锁扣终于崩开！沉重的铁门在惯性下猛地向外倾倒，轰然砸在地上，扬起一片陈腐的烟尘。
一股混合着铁锈、旧纸张和那丝若有若无的药水怪味的气流猛地扑出来，直冲鼻腔。苏雨晴呛咳了几声，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她丢开烫手的电锯，几乎是扑跪在敞开的箱口前。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没有想象中的秘密文件。只有厚厚一叠纸，纸张泛着脆弱的焦黄底色，边缘卷曲破损。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如同被强行塞进格子的蚁群，线条扭曲盘绕，构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混乱——绝非文字，更像某种刻意编织的密码天书。她急切地翻动着，纸张发出窸窣的脆响，纸页下露出一本更厚的、账簿一样的东西，封面是深褐色的硬皮，同样写满了那种诡秘的暗号。
直到指尖触到箱底冰冷的金属内壁，她的动作才猛地顿住。底下似乎还有东西。她屏住呼吸，指尖探进去摸索，触到坚硬光滑的几片薄物。抽出来，是三张扑克牌。颜色已经有些黯淡，但牌面清晰得刺眼：一张红心A，一张黑桃6，一张方块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