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进屋内,柳如烟把大概情况分析一遍,也如此说。
其实这件事,还真说不清谁对谁错。
出了事情,柳如烟思绪很乱,也没说话,也没去报警。
然后陈平安挨打,被绑起来,晚上想悄悄逃离。
反倒是孙德,私底下闹得凶,从而演变成这样。
柳如烟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也坦白,说那天喝多了,发生事情过程,自己也迷迷糊糊,算不上是强奸。
然后又说着一些亏欠的话。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平安,他是男人,占了便宜,这些苦该吃的!”
陈光华仿佛身上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不过对于,孙德、龙建军、王国祥,三个男知青,眼神不善。
这三个男人,打自己的儿子,可是历历在目,特别是孙德,还想让陈家断子绝孙。
家人也知道事情经过,被陈平安叫王二狗,还有宋铁牛,教训了一顿,登门道歉。
所以王二狗,踢了孙德一脚,让三个男人给长辈下跪磕头认错,然后去门口跪着,跪通宵。
父亲没说话,没反驳。
毕竟刚经历这么大的事,作为女人,母亲刘香兰,胆子有些小,这些天被吓住了,不想再有什么事息事宁人,也害怕再得罪这三个男知青,想说些什么。
被父亲陈光华狠狠瞪了一眼,随后也不说话。
三个人,乖乖走出门口,跪在外面。
父母挽留,说吃完饭再走,几个人要回去。
毕竟发生这种事,也没脸待在这里吃饭。
随后大家各自散去,反而陈平安父母,对于柳如烟这样明事理的女人,很有好感。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剩下一家人,母亲刘香兰一直在念叨个不停。
甚至陈光华,还在家里上几炷香。
刘香兰知道陈平安还未吃晚饭,赶紧去弄饭,姐姐也在,几人坐在家里,沉默一会儿。
父亲陈光华,忽然缓缓开口出声。
“这些天,你是受些委屈,不过你是男人。柳如烟那女娃我觉得挺好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作为男人就得负责。桂芳,改天你和如烟,商量商量,让你弟弟把她娶过门。”
这年头,女人对于身体清白,看得很重。
柳如烟毕竟是大城市女人,视野开阔,才能做到这么平静。
若换成哪家黄花大闺女,还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柳如烟,来自大城市,长得美又高,又有文化知识,而且还通情达理,我也很喜欢。如果小平安,真能把人家娶进门,是我们陈家烧高香了,这件事情我也同意。”
母亲刘香兰,一边在烧着火,也抬起头,脸上很是高兴。
“年纪也不小,娶了媳妇,就得管事一点,别整天当个浪荡子。”
说完之后又训斥一句。
姐姐陈桂芳一直在沉默,脸色有些难看。
“这肯定是好事,不过以我对柳如烟了解,别人不见得愿意嫁给小弟,高傲的很呢!也看不起我们这地方。而且小弟以前的为人,实在是有点……”
就连姐姐,都看不上陈平安,以前就是个混社会小混混,偷鸡摸狗,无恶不作,是个女人,都不敢嫁给这样的男人,何况柳如烟呢!更看不上。
“我的事情,爸妈就不用操心了。”
陈平安,也开口说了一句。
“咋就不操心了?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就算柳如烟不同意,最近你也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安稳一点。
明年后年,我就给你张罗张罗,给你找个婆娘,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干活种地!”
父亲,没好气的在那里说着,经过这么一回事有惊无险,也觉得陈平安,是该找个女人成家。
在这年头,并不是到了什么法律年纪才能结婚。
这年头很多人结婚都结得早,有的十四五岁就已经结婚,甚至有的女人没吃的,十三四岁就拿给别人做老婆。
男人的标准,就是扛得动梨,犁得了田土,有养活家庭力气,就可以结婚。
陈平安撇了撇嘴:“我城里有女朋友,真要我结婚,到时候我叫一个回家就是。”
“你那些女人,能结婚?像个啥样?种菜肯定都不会,还是在十里八乡琢磨一个。”
父亲陈光华,立刻吼起来,陈平安在县城的确有女朋友,以前也带回来过,不过人家家庭好,长得白皙,身子骨柔弱,父母不喜欢。
因为这年头结婚择偶标准,和后来几十年,是不同的。
女人不说特别壮,起码手脚要粗上一些,能干得了活,家庭日子过得才好。
陈平安沉默不再说话,多说几句,也许父子两人又要像以前一样吵起来,其实天底下,很多父子都是如此。
“光华,你也别多说了。儿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平安,先把饭吃了再说。”
母亲端着一碗饭,里面有几颗米粥,然后就是用灰,也就是碱性,泡胀的老玉米,再进行煮,本地人叫做灰包谷。
里面还有几块红薯,基本没什么油性,就这样吃着。
这么一大碗,在这年头,还算条件好的了,在别人家都没有吃的。
陈平安坐在凳子上,双手放在膝盖,手里捧着碗,筷子往嘴里送,吃着没什么味道,不过那种熟悉,内心很是感动。
后来几十年,吃这么一顿五谷杂粮,对身体倒是有好处。
可是这年头天天吃这玩意,实在清淡,还要干重活,身体实在难以扛住。
这也是为什么后面几十年,年纪稍微大的,闻到玉米味,红薯味,就反感,从来不沾上一口。
吃着饭也一边默默看着父母姐姐,内心在寻思着。
“如今重生,先不说远大抱负,生活温饱要解决,最起码生活要好。”
吃完饭时间很晚,睡觉之前,父亲悄悄塞给自己的钱,给要了回去,还有村长老雷的,要还给别人。
害怕陈平安身上有钱,又偷偷摸摸跑去城里鬼混。
“早点睡吧!明天我要早起去干活。”
父亲说了一句,开门走进房间,心里也在想着,以后要多揽一些活,多赚些钱。
给别人造了一辈子屋子,也是时候该想办法,给自己家也造一栋新屋,到时候就给陈平安琢磨一个老婆。
有了老婆,相信会改变一些,不然这样下去,以后这种事情还会迟早发生。
回到房间,夫妻两人,偷摸开始商量这一件事。
姐姐也回房间睡了。
陈家大门关上,三个男知青黑夜,还跪在陈家家门口,也不去管。
陈平安躺在熟悉房间,看着古旧墙壁,窗户纸早已经破烂。
时不时有微风吹进来,外面月光高照,从窗户透进来,看得有些发神发呆,依然没有睡意,身上时不时传来疼痛,翻身都难,而是在想着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