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刚拎起包准备出门,手机就响了。
是傅宴北。
“蔡叔儿子的住院费我已经缴了。待会儿有个会,就不去医院了。”
“谢谢你,傅宴北。”
傅宴北翻开文件,“药膏涂了吗?”
温静垂眸扫了眼手背,“嗯。已经好多了。”
“好。”
温静握着手机,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都要离婚了,他这又是缴医药费又是关心的,为哪般?
算了,别自作多情。
大概就是傅总日行一善。
“你在做什么?”
温静如实回答:“刚准备出门去医院。”
“路上注意安全。”
他的声音太温柔了,以至于温静怔愣了下。
“怎么不说话?”
“进电梯了,可能信号不好。”
“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傅宴北挂掉电话,目光落在办公桌那支钢笔上,结婚第一年纪念日,温静送的。
其实,他们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
医院里。
白雅宁坐在床边,声音娇滴滴。
“宴北哥,人家在市医院呢。医生说这次伤得有点重,可能要好久才能好。你...要不要来看看我呀?”
电话那头,傅宴北目光落在电脑屏幕,指尖点击鼠标。
“工作太多。生病了,就好好休息。”
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白雅宁咬了咬唇,不死心。
“可医生说我需要人陪……”
傅宴北打断她:“医院有护工。专业的。”
“傅总,人都已经到会议室了,可以开始了。”
白雅宁听出是周特助的声音,刚才那点郁闷减轻不少,看来他是真忙。
挂断电话,傅宴北将手机搁在桌面,沉吟片刻,他目光未离文件。
“安排人去医院看白雅宁。”
“是。”
周霖离开前迟疑一秒,问道:“需要带什么?”
“你定。”
*
温静拎着果篮刚走进住院部大厅,迎面就撞见了手臂上缠着绷带的白雅宁。
白雅宁率先开口:“温静,真巧啊,能聊几句吗?”
温静淡漠地打量着她。
从精心卷过的头发到修身的病服,连绑带都系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可以。”温静把果篮换到左手,“不过我时间不多,还要去看病人。”
两人去了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那里有个亭子。
温静将果篮往石桌上一放,随手拂了拂石椅上的落叶,从容落座。
她抬眼看着白雅宁站在原地的样子,唇角微扬:“白小姐不坐?”
白雅宁盯着斑驳的石凳,“我手臂不太方便。”
“白小姐既然喜欢站着说话,那就请便吧。”
两人一坐一站。
一个从容自若,一个强撑姿态。
温静开门见山:“有事说事。”
白雅宁声音柔和:“静姐,我和宴哥哥从小一起长大...”
“打住。”温静抬手看了眼腕表,“给你三十秒,说重点。”
白雅宁咬了咬下唇,“静姐,我知道你们要离婚了,所以能不能请你...”
“叫我傅太太,至少现在还是。”
白雅宁脸色一僵,“傅、傅太太...既然宴哥哥都决定要离婚了,您这样死缠烂打的,多难看呀。强扭的瓜可是会苦一辈子的哦。”
温静不由轻笑一声。
“白小姐,你半夜十二点给我老公发浴袍照,我没把这段聊天记录发微博,已经是给你留脸了。当小三可以,但至少别这么上赶着,挺难看的。”
白雅宁听完非但没恼,反而往后靠在柱子上。
“哟,傅太太这是急啦?可你老公就喜欢我这样的呢。上次在酒店,他可是说我穿浴袍比穿戏服好看。”
温静心里跟堵了块石头似的。
上次问傅宴北时,他还说和白雅宁只是工作关系。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傅宴北和白雅宁同处一室的画面。
够了!
温静紧握拳头。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别信男人那张破嘴。
不,重要的是,自己还在乎吗?
理智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呢。
温静晃了晃手机,冷笑道:“白小姐连当小三都要争个最佳演技奖?需要我帮你把浴袍九宫格发到超话里吗?”
“你胡说什么!那只是...”
白雅宁伸手就要抢手机,更让她意外的是温静竟然可以自由查看傅宴北的手机。
温静侧身避开她的手,“夜光剧本这种借口,骗骗粉丝得了。你猜那些高奢代言,撤得快还是热搜上得快?”
白雅宁得意道:“温静,这些代言可都是宴哥哥亲自牵线的呢。你要是现在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等离婚的时候,我在宴哥哥枕边多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能帮你多分几个亿哦。”
“白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就算离婚,傅宴北的财产怎么分,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至于你,充其量就是个外人,也配插手?”
白雅宁轻蔑地撇了撇嘴:“都要离婚的人了,还在这儿摆什么正宫架子?”
温静十指交叉抵着下巴,微微一笑,“白小姐,只要这婚一天不离。你穿再少,也只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白雅宁捂嘴轻笑,“温静,你在我面前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在宴哥哥面前倒是装得挺乖嘛。他知道你这么会变脸吗?”
变脸?
呵。
要不是被他们逼到这份上,她何至于此。
“白小姐既然这么喜欢别人用过的,那就祝你求仁得仁。”
白雅宁眯起眼睛,嗤笑道:“这会儿倒装起大度来了?三年前你为了钱爬上傅宴北的床,现在捞够了就想立牌坊?”
“既然你提到三年前,我想你搞错了,我们是相亲认识。但在这之前,他为了救我差点废了一只手。”
说着,她卷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的疤,“这道疤,是他当时留下的。”
白雅宁心下了然。
难怪闪婚!
温静继续道:“至于钱?你有的资源,是傅宴北给的。而我有的是隆昇集团的股份。”
“傅太太好威风呀,可惜有隆昇集团的股份又怎样?宴哥哥不还是要跟你离婚。另外,这道疤他看着不嫌恶心吗?”
温静站起身,居高临下,“白小姐,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不等回答,她冷冷道:“是又当又立。一边觊觎别人丈夫,一边装纯情小白花。宴哥哥?叫得这么亲热,怎么不敢当着他的面,说说你去年在酒局上往他杯子里下药的事?”
“你!”白雅宁脸色铁青,“谁不知道你爸妈早死了,就是个没人要的——”
“是啊。”温静微微一笑,眼神不躲不闪,“他们是没给我优渥的成长环境,但也从没教过我,要靠抢别人的丈夫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人活得再难,也该有条底线。就算我真的一无所有,也不会像你当人人唾弃的小三。”
白雅宁气得发抖,“你给我等着!等我和宴哥哥结婚那天,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温静拎着果篮走了两步,忽然转身,上下扫视白雅宁。
“白小姐不愧是演戏的,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观众会入戏,但金主爸爸们可都清醒得很。”
白雅宁盯着温静那张云淡风轻的脸,牙齿咬得咯咯响。
她突然发狠,猛地朝温静扑去。
温静瞳孔一缩,身体后仰,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倒的瞬间,一只手臂稳稳揽住她的腰,带着她侧身避开。
白雅宁扑空,踉跄着往前冲了好几步,直接栽倒在花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