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妹妹的这双手废了,即使将来文墨学得再好,也不配再拿凤印了。”

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长姐走了之后,绵郡王立刻跑进来看我。看见我满脸的泪痕,他甚是心疼,说:“你流了这么多眼泪,一定是很疼,很疼的话,你为什么不叫呢?我疼的时候我哇哇大叫的。”

他摸我的手,我终于痛哭出声。

太后终于回宫了,我身上的伤痛日渐恢复,手上的伤却始终不见好,抬也抬不起,还时不时的疼。

在绵郡王的央求下,太后再请太医来为我复查,查看之后,吓出一身冷汗,哆嗦着回禀:“郑七小姐两只手上的筋都被挑断了。”

太后大惊,紧接着大怒,道:“此事必定皇后所为,竟然趁我不在,干出这等事?不将哀家放在眼里,连亲妹也下如此狠手。这皇后心机颇深,心地这般歹毒,怎么母仪天下?传哀家旨意,皇后罚俸三年,禁足一年,凤印交由李贵妃保管。这一年闭门思过,如果无悔改之意,这后位也不必她坐了。”

我一听,扑通跪倒在地,像这宫里其他人犯错时,跪求主子一样,先磕几个头,然后恳求道:“请太后不要惩罚皇后阿姐,也不要把她的东西给别人。皇后阿姐会伤心的。”

太后没想到我会替这样的姐姐求情。她觉得我是年幼无知,或是被谁灌输了什么。

“你阿姐废了你的两只手,你以后不能写字,不能拿重物,就是连筷子都拿不稳了。她害了你一辈子,这样,你还要替她求情?”

绵郡王也在一旁替我着急:“对呀,以后你的双手无力,连树也爬不了了。就让母后娘娘重重惩罚她吧。”

我摇了摇头,说:“她是我阿姐,我喜欢阿姐,我不想她被惩罚。”

太后若有深思地望了我一会儿,道:“枉你小小年纪,便如此心善,但是这后宫是有规矩的地方,谁也不能破坏?哀家只能将你送往星宸宫,陪伴皇后,但愿这一年,你能够感化她,让她能生出一颗仁慈之心来。”

虽然太后的惩罚并未收回,但是有我陪伴在长姐身边,她一定会因此慰藉的,也不至于因为禁足而觉得冷清。

绵郡王叫着不让我走,太后对他道:“这是她的选择,留在这里,她不开心的。”

最终,绵郡王只能万般不舍地看着我在几个嬷嬷的搀扶下,离开了延吉宫。

7

旨意比我先到达星宸宫。

我进去的时候,只听到宣旨太监叮嘱跪在地上,指甲快抠到地缝里的长姐:“太后娘娘可说了,郑七小姐平平安安地进来,将来也必须平平安安地出去。若是再有岔子,娘娘的那颗凤印看样子是拿不回来了。”

当凤印被收走时,长姐疯狂地去抢,那盈盈泪眼布满绝望、痛恨和无助。

但是她连凤印都没有摸到,就被推倒在地,那太监只冷冷地说道:“娘娘请自重。”

他们走后,长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常嬷嬷安慰着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想起在庵里之时,静尼师太安慰香客的话:“施主,得失皆是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对着长姐说了一遍。

本来哭得泣不成声的她,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红肿的眸子燃烧着怒火,冲我吼道:“你说什么!你这个灾星,是不是你告的状?是不是你让太后惩罚我?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