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刚刚触碰到力量的手，也亲手断送了她最后的生机。
天道？
宿命？
如果这就是天道为我铺就的“坦途”，每一步都必须用我珍视之人的性命来献祭，那我宁可踏入无间地狱！
我闭上眼，再次沉入识海。
那本【宿命天书】依旧悬浮着，散发着冷漠的金光。
我将意识集中在那行“以‘龙血淬体花’所铸之根基为代价，可换取无上筑基之法《天道经》”的字迹上。
“代价……”
我轻声咀嚼着这个词，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冷笑。
“原来从一开始，我所有的路，都被你明码标价了。”
既然如此，这被你施舍的、沾满她鲜血的“机缘”，不要也罢！
我盘膝而坐，没有丝毫犹豫，开始逆转刚刚打通的经脉。
灵气倒流的痛苦远胜于之前的锻体之苦。
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仿佛在被碾碎重组。
那是将刚刚建好的琼楼玉宇亲手推倒，夷为平地的决绝。
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衫，但我咬紧牙关，一声未吭。
就在我修为即将散尽，身体沦为凡胎的刹那，我对云曦月的无尽悔恨与对天道的滔天恨意，在我那本应空明澄澈的道心之中，竟凝聚成了一颗漆黑的种子。
那颗种子散发着不屈、偏执、与毁灭一切的气息。
几乎在同时，【宿命天书】上关于《天道经》的描述骤然改变。
“检测到宿主‘道心种魔’，与《天道经》之偏锋‘戮仙卷’完美契合。散功重修，可铸‘杀戮道基’，同阶无敌，万法不侵！”
我睁开眼，眼中再无一丝迷茫。
这，才是我要走的路。
内门弟子选拔大典，人声鼎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那个“十年废柴一朝顿悟”的传奇。
那个被外门执事誉为“大器晚成”的萧辰。
今天会展现出何等惊人的实力？
我平静地走上高台，将手按在测试灵石上。
一息，两息，三息…
灵石，毫无反应。
一片死寂的灰白。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先前还对我羡慕嫉妒的目光，此刻尽数化为错愕、鄙夷和幸灾乐祸。
“怎么回事？他没有修为？”
“我就说嘛，什么大器晚成，肯定是走了狗屎运吞了什么丹药，药效过了就打回原形了！”
“天衍圣地百年来的第一笑话！一日天才！”
高台上的长老们也纷纷皱眉，窃窃私语，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我无视了这一切。
嘲讽？
我早已听了十年，不在乎再多听一天。
“战斗试炼，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混战开始。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避开我这个“废人”，去争抢那些更有价值的对手。
我成了舞台中央被遗忘的小丑。
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动了。
没有灵气加持，我的速度在修士眼中慢如龟爬。
但我的每一步，都踏在一个无人注意的死角。
“【微小破绽】：李师兄左脚发力不稳，零点三息后将出现空当。”
天书的字迹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侧身躲过一记刚猛的拳风，身体以一个凡人绝不可能做到的扭曲角度，恰好出现在李师兄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