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海城,少帅府。
红木雕花的屏风后,袅袅檀香缭绕。六姨太孟婉真身着一身素白的绒披风,衬得她肌肤胜雪,只是那双好看的杏眼,此刻盛满了不安。她刚入府不久,还未完全摸清这深宅大院里的门道,可今日这场敬茶礼,却像是一张早已布好的网,等着她一头栽进去。
“六妹妹,这茶怎么还不奉上?莫不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姐姐?”尖锐的声音从主位旁传来,是三姨太沈沉香,她穿着一身明黄的绣花粉旗袍,腹部微微隆起,正是得意之时,言语间的傲慢毫不掩饰。
孟婉真深吸一口气,端起茶盘,缓步走向首位的大太太苏曼云。苏曼云穿着一身黑底金纹的旗袍,外搭一件华贵的皮草,珍珠项链叠戴在颈间,眼神淡漠地扫过孟婉真,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大太太,请用茶。”孟婉真恭恭敬敬地递上茶盏。
苏曼云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旁边的郑妈妈上前,似是无意地“哎呀”一声,手一歪,滚烫的茶水险些泼到沈沉香身上。
“哎呀,三姨太,您没事吧?都怪我手滑。”郑妈妈连忙道歉,眼神却飞快地瞥了孟婉真一眼。
沈沉香受惊般地后退一步,捂着肚子,尖声道:“孟婉真!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烫死我和我的孩子吗?等少帅回来,我定要他也赏你一个枪子儿!”
孟婉真又惊又怒,她根本没动,这分明是栽赃!她刚想辩解,苏曼云却慢悠悠地开口了:“好了好了,三妹妹怀着孕,动气伤身。六妹妹,还不快给你其他姐姐敬茶。”
孟婉真咬了咬唇,只得忍气吞声,转向二姨太柳如眉。柳如眉穿着一身棕黄色的织锦旗袍,围着白色的毛绒披肩,她倒是接过了茶盏,却只是用手帕擦了擦,并未喝下,眼神里满是探究。
轮到沈沉香时,孟婉真再次递上茶盏。沈沉香却将头一偏,抚着肚子道:“我现在怀有身孕,不宜喝茶。”
郑妈妈在一旁帮腔:“三姨太,这一杯茶就把您吓成这样了?难道害怕六姨太害您吗?”
苏曼云也故作疑惑:“是啊,沉香,你当年敬茶给我,我可是从来都是宽宏大量的。是六妹妹做错了什么吗?还不重新敬茶。”
孟婉真只觉得荒谬,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错了,为何所有人都针对她。但她别无选择,只能再次端起茶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三姨太,请用茶。”
沈沉香这才不情不愿地接过,浅浅抿了一口,随即脸色大变,捂着肚子惨叫起来:“啊!我的肚子好痛!”
鲜血瞬间从她的裙角流下,染红了地板。府里顿时乱作一团,医生赶来后,面色沉重地宣布:“三姨太是因食用了红花,才导致小产的。”
苏曼云勃然大怒,指着孟婉真道:“孟婉真!你好狠的心!竟然对怀孕的姐妹下此毒手!”
孟婉真如遭雷击,连连摇头:“不是我!大太太,真的不是我!”
就在这时,一个名叫春杏的丫鬟突然跪地,哭诉道:“大太太,是六姨太让我准备的红花,也是六姨太给我的,让我悄悄放进三姨太的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