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我苏家特殊法门，强行‘剥离’那已深入骨髓、浸染本源的顽固丹毒！”
苏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不过此法凶险异常，耗费极大，需引动天地精纯灵气为引，辅以极其罕见的‘空明玉髓’为媒介配合万灵精血，更需施术者耗费本源，以我家秘传金针为桥，行那刮骨疗毒之举！稍有不慎，施术者亦会遭受反噬！”
其实这丹毒对于苏澈而言根本不是问题，只要吞噬之力席卷之下，小小丹毒？
统统都是养分！
他不过是故意将过程说得极其凶险复杂，而治疗所需要的万灵精血嘛……的确需要！
不过却是苏澈自己修炼需要而已！
“本源？反噬？”
陈松年听的是糊里糊涂，但却依旧心头一紧，当下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公子！只要能救老朽性命，无论何种代价，老朽一力承担！绝不让公子白白耗费！”
“嗯……”
苏澈沉吟片刻，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才缓缓道：
“念在陈药老悬壶济世多年，也算为青岚城做了些微末贡献……罢了。”
“诊金，五千块下品灵石。”
他报出一个让全场所有人眼皮都狠狠跳了一下的数字。
“其中四千，乃购买‘空明玉髓’之资。此物虽非绝世奇珍，但却极为少见，是拔除丹毒的必需品。剩余一千嘛，则是施术所需耗费及我损耗的本源精气补偿。”
苏澈说得煞有介事，仿佛那“空明玉髓”真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实际上，这玩意儿就是苏澈编出来的玩意，根本不存在！
“五千灵石？！”
陈松年身后的管事失声惊呼，满脸肉痛。这可是回春堂几年的纯利了！
陈松年却是猛地一挥手，死死盯着苏澈：“公子此言当真？五千灵石，真能拔除老朽体内丹毒？”
“自然。”
苏澈负手而立，眼神平静无波，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淡然。
“若无效，分文不取。陈药老若不信，苏澈此刻便可立下心魔血誓。”
心魔血誓！
这四个字一出，连周围人群都彻底安静了。
在修仙界，心魔血誓的约束力极强，一旦违背，轻则道基崩毁沦为废人，重则心魔反噬神魂俱灭！
无人敢以此开玩笑！
陈松年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和决绝！
“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得声音发颤。
“不必立誓，老朽相信公子！五千灵石也罢！老朽立刻让人备齐！只是老朽愚钝，从未听说过这‘空明玉髓’！敢问公子，此物何处可得？我好派人去寻！”
“‘空明玉髓’我自会搞定，这本就是我家密术所需之物，外面可是找不到的！”
苏澈摆摆手，目光扫过周围黑压压的人群，意有所指道：“陈药老若真有诚意，何时备齐五千灵石与一万斤万灵精血，寻一静室，来此通知在下，我自会登门回春堂。”
“好！一言为定！”
陈松年听闻还需要准备一万斤万灵精血时眼皮再次狠狠一跳，但当下也没有半分犹豫。
“老朽这就回去准备！三日时间便够！到时候扫榻恭候公子大驾！”
说罢，他再次对着苏澈深深一揖，然后在管事的搀扶下，带着一群如同斗败公鸡般的回春堂伙计，匆匆离去，背影都透着一种急切。
巷子里，死寂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身着旧布袍、却仿佛身披万丈光芒的少年身上。
敬畏。
震撼。
不可思议！
苏澈环视一圈，嘴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冰冷弧度。
他再次坐回那张简陋的木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下一位。”
平淡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动，争先恐后地涌向那张小小的“免费诊断”木牌，看向苏澈的目光，已如同仰望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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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黄昏。
回春堂顶楼，百草静室内。
檀香袅袅，玉盆中几尾灵鲤悠闲游弋。
陈松年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墨绿锦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正襟危坐于主位。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额角不时渗出的细密冷汗，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不安。
他对面，苏澈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袍，神态自若地品着回春堂奉上的顶级灵茶“雾里青”，仿佛只是来做客。
桌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静静放着，里面是整整五十块上品灵石。
“苏公子，灵石已备齐，一万斤万灵精血和静室也已按您要求布置妥当，隔绝神识，聚灵法阵也已经开启。”
陈松年强作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此次准备这五十块上品灵石也不容易，不仅偷偷抽掉了回春堂近几年的资金，还向好友借了不少，真可谓是倾家荡产了。
不过这点灵石若与一位金丹强者出手的代价相比，苏澈的开价还是更加实惠。
毕竟他自己也不能肯定金丹强者出手就一定能解决自己问题！
“您看……是否可以开始了？”
苏澈故作平静的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他抬眸，目光扫过陈松年，又落在那储物袋上。
抬手便毫不客气地将储物袋收入怀中，仔细检查一番后，苏澈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堪称“和煦”的笑容。
灵石本身作为修士修炼的耗材，本身便具备了货币属性，但不同品质的灵石却并非如黄金白银那般同等交换。
往往一千块下品灵石只能同等换来九十块中品灵石，一百块中品灵石则只能换来九块上品灵石！
要知道下品灵石通常色泽驳杂，灰白中夹杂着土黄或暗沉，灵气内蕴却如蒙尘之珠，需修士费力汲取，且杂质颇多，虽说炼化时不如直接汲取天地灵气那般麻烦，但仍然需耗费心神剔除，如同在浑浊的水流中汲取清泉。
而中品灵石色泽趋于纯净，多呈温润的乳白或淡青色，灵气流转更为顺畅，杂质大大减少，吸收效率远胜下品，可比作清澈的溪流。
苏澈怀中这五十块上品灵石则全然不同，它们通体晶莹剔透，宛如最纯净的水晶雕琢而成，核心处仿佛有液态的灵光在缓缓流淌。
其表面笼罩着一层氤氲的宝光，柔和却不容忽视。
蕴含的灵气已非简单的“充沛”可以形容，而是达到了极致的精纯与凝练！
其中的灵气仿佛被高度压缩提纯，不含一丝杂质，修士可以直接将其引入经脉，无需任何炼化，便能如臂使指般化为精纯法力，效率之高，对修炼瓶颈的冲击力之强，远非中下品灵石所能企及。
因此苏澈心中不免感叹这陈松年果然是大手笔。
“陈药老放心，晚辈向来言出必践。收了灵石，自然保您无恙。请吧。”
苏澈当下也不再磨唧，起身率先走向陈松年准备好的静室。
陈松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跟了进去。
看着眼前少年的背影，他不禁有些恍惚，这几天他也再次托人调查了苏澈的背景，再三确定了苏澈苏家嫡系的身份，而且也调查出似乎其母族曾是一个没落的炼道世家。
因此陈松年心中对苏澈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诡谲医术的怀疑便彻底打消！
他却不知他打听来的消息都是苏澈想让他知道的，虽说苏家自苏澈父母失踪后对他不算善待，但外人想要打听针对苏澈这个嫡系，却并非那么容易！
随着进入密室，室内开启了聚灵法阵后灵气已经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数万斤的万灵精血此刻正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被安置在静室的一角，苏澈只看的两眼放光。
彻底关闭静室后，苏澈当下示意陈松年褪去上衣，盘膝坐于密室中央的玉台之上。
玉台冰凉，陈松年枯瘦的身躯微微颤抖，不知是冷还是恐惧。
苏澈装模作样地从贴身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小撮散发着微弱清凉气息的白色粉末——价值四千灵石的普通“寒玉粉”，已经被他堂而皇之地冠以“空明玉髓”之名。
他指尖捻起一点粉末，神情凝重，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施展什么古老咒诀。
实际上，他只是在调动体内那股冰冷而贪婪的力量，调整到最佳状态。
“凝神静气，放开所有抵抗，无论发生什么，切莫以灵力对抗，否则丹毒反噬，神仙难救！”
苏澈沉声告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松年身体一僵，随即认命般地点点头，闭上双眼，彻底放开了心神和周身灵力防御，如同待宰的羔羊。
就是现在！
苏澈眼中血芒一闪而逝！
